花境之主的形象忽然从一个博学多才之人,变成了洒脱随性的世外高人。
再仔细去看那山水之间执子思索的老者,鹤发童颜,被雾气缭绕,真真宛若仙人一般,不少人都有了匍匐膜拜的冲动。
“我花境初开,望诸君多多照应,礼已送了,在下告辞!”婆七叉手告辞。
众人一想,反正那花境就在斜对面,总有一日能见到这个世外高人,便也不曾多留。
有了山水之间这名老者的形象,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在心中有了个大概相仿的影像。
顾风华随意扇着扇子,抬眼看墙壁上的棋局,问道,“你们如何看?”
陆离的棋艺也不差,不过他对这山水间的雾气更加有兴趣,想不通这水流为何可以生生不息,这雾气又是从何处而来。他正低头查看,忽然发现老者面前的棋板上竟有四个字,“珍珑棋局?”
顾风华扇扇子的手一顿,也凑了过来。果不然,那棋盘上四个米粒大的字,若不仔细观看,实在很难发觉。
许多还围拢在盆景附近的士子听到这个消息,互相奔走相告。
景福楼出现“珍珑棋局”之事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尚京城的大街小巷,随之而名声大振的便是“花境”,和神秘的花境主人。
顾连州的马车路过花境之时,稍稍减慢了速度,“花境”二字清雅卓然,旁边的落款小字更是有意境,顾连州低声念道,“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车内,顾风华拢着袖子盯着面前的盆景,反复思索已经印在他脑海里的“珍珑棋局”。
“枯木逢春。。。。。。。”顾风华用手顺着扇子上的毛,问道,“这是何树?”
顾连州慵懒的依靠在案几旁,淡淡道,“榕树。”
传说有些年岁久远的树木,因枝干苍老、或者遭遇自然灾害时,无法再延续生命,便会自行停止生命,枝干中存留的养分会在主干死后,抽出新的枝丫。而榕树便是这种极有灵性的植物。
但这,与珍珑棋局有何关系?
少师府的后院中,白苏老神在在的卧再塌上,等着十二摆好饭后,才懒洋洋的在香蓉的搀扶下爬起来。
她这厢闲适的厉害,却不知外面已经被她闹的风风雨雨,整个尚京城的文士全聚在景福楼里,盯着她那副珍珑棋局苦思冥想。
景福楼人满为患,于是门口的题目相应增加了一些难度,还有些答不出题的,便跑去花境大肆购买盆景鲜花,旁敲侧击的打听花境主人的消息。可是店内都是婆七出面雇的园丁,连掌柜的都是外面花钱请来的,对于幕后老板,可说是一问三不知。
“小姐,今儿外头可热闹呢,听说景福楼对面开了一家卖花的,那掌柜的一诗倾倒尚京城文人雅士呢,可跟您有一拼了。”香蓉自是不知道,那是白苏的杰作,只当新鲜事儿讲。
她说的是白苏之前的《离思》和《木兰词》。
白苏笑而不语,她现在抄袭抄的尤其淡定,当初还有些羞愧的心理,现在简直是理直气壮了。为了生存,为了达到的目标,别说只是几首诗词,便再卑鄙小人不要面皮的手段,白苏相信自己也做得到。
“小姐,慧姬和吴姬来访。”十三话音还未落,慧姬吴姬二人已经领着几个侍婢走了进来。
白苏一扯嘴角: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不过先忍不住的人,注定是炮灰,这是万年不变的定律。
“云姬倒是自在,被禁足了,却还能这般悠闲的用饭。”慧姬在白苏对面的几前跪坐下来,一张口便是讥讽。
白苏冲她淡淡一笑,“姐姐客气了。”
说着,便自顾的吃了起来,慧姬瞥见几上只是几样素食,刚欲出言讥讽几句,香蓉正好掀开一个土陶钵,香味顿时溢满屋子,钵中炖着一只鸡,鸡汤里竟有三四支拇指粗细的人参。
如此珍贵的药材,白苏居然用来做菜!
“姐姐真不愧是商贾世家,连吃顿饭也这般大手笔。”吴姬轻笑道。
商贾的身份十分低贱,吴姬这话,自然也不是夸奖。
“过奖。”白苏敷衍的说了一句,张嘴接过香蓉为她夹起的一块肥瘦适中的鸡肉,细细嚼了起来。末了皱皱眉道,“还是喝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