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没有姐姐啊。”王浩宇没像其他人一样把小女孩赶开,反而很温柔的对她笑了笑。
“送给哥哥啊!”小女孩一脸理所当然的指着陈少捷,“我爸爸说了,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的也要问。”
噗!陈少捷那口没下肚的茶水天女散花般喷了一桌子,就像武侠片里中被内力打伤了五脏六腑的大虾们,一口鲜血喷得那叫一个豪迈,那叫一个凄美。
“你爸爸很聪明啊。”王浩宇一脸‘惊讶’的样子。
“爸爸说要有经济头脑!”小女孩一脸自豪状。
一旁的对话让陈少捷再次中招,萎顿不起的时候竟看见王浩宇掏出了三块钱买下了一支蔫巴巴的玫瑰,经此一役,陈少捷终于重伤不治。
两男孩并肩走在灯火辉煌,商家林立的小街上,其中一个手持一支玫瑰,招摇,招摇,引来目光无数。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少捷用一种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王浩宇手中的那支花。
“人家不叫你买花,值得你生那么大的气么?”王浩宇促狭的看着他,举起花枝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买朵破花,臭美个什么劲儿!”大街上不好动手,陈少捷只能暂时让害虫猖獗着,同时也怀疑王浩宇和他肚子里的蛔虫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关系。陈少捷确实不会因为小女孩把他当那个啥而生气,这种情况他是喜闻乐见的,当然不是乐见人家误会他和王浩宇,而是乐见群众们的觉悟不断提高不再谈同色变,为了哥哥们的幸福,陈少捷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生气的是,凭什么他要被当成被送花的那个,王浩宇那个小白脸哪有他万分之一的男子气概!
“其中自有奥妙。”王浩宇一脸神秘。
“什么?”陈少捷一下没忍住好奇。
王浩宇看着他但笑不语,陈少捷看着他,突然从脚底板窜上一股凉意。
那支蔫巴巴的玫瑰被王浩宇以不方便带回宿舍的理由留在了陈少捷的宿舍里,随意的找了一个旧杯子盛了点水久放在了窗台。陈少捷本来以为过不了一晚上这花就应该寿终正寝了,可没想到的是这厮得了点阳光雨露竟然就欣欣向荣起来,隔天绽出了碗口大的花朵,那叫一个娇艳欲滴,但凡长了眼睛的进到陈少捷的宿舍无不被它那嚣张的艳丽而吸引。胆小者示以暧昧的目光,胆肥皮厚如夏启者则直言不讳,陈少捷恼怒之余也是百口莫辩,只能把怨气出到始作俑者身上。
麻烦的话就扔掉它吧。王浩宇笑嘻嘻的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陈少捷并没有扔掉它而是继续忍受着它带来的麻烦。难得小贩不卖坑人的东西,留着它就算是历史的见证了。陈少捷这么说服自己的犹豫和心软。
花谢的时候,陈少捷正好完成了他最后一课的考试。这一回。陈少捷一雪前耻,如愿以偿的以第一名的成绩拿下了系里和院里的奖学金,重回了高中时期的辉煌。王浩宇依然是法律系的翘楚,法律辩论大赛上的优秀成绩更让他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许他是本系第二个可以提前毕业的人,有的老师这样猜测。
离校前的最后一天,陈少捷、夏启和王浩宇依然是三个人一起到食堂里吃饭。
“谁说谈恋爱影响学习的,胡说!谁说众生平等的,胡说!”夏启愤愤不平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夏启和他的女朋友高中就勾搭上了,当年单纯老实的两人认为不能让恋爱影响了前途,所以忍痛报了不同的学校,谈起了远距离恋爱,当时觉得自己伟大的一塌糊涂,现在只觉得自己SB的一塌糊涂,眼睁睁看别人出双入对。智商上,他夏启没有100也有99吧!王浩宇他就不比了,老话说隔行如隔山。可陈少捷呢!明明是一起抱的佛脚,为什么他抱到的是大腿而自己就抱到个脚趾头?佛曰众生平等么,他夏启这一个大好青年怎么就不在众生之列了?
“那是大学以前老师和家长用来骗小孩的。”王浩好心的纠正夏启的错误。
“你已经和猪平等了。”陈少捷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夏启,考点重点都画给他了,大脑沟回过少就怪不得别人了。
“你们俩倒是越来越默契了啊。”夏启一脸坏笑。这俩小子的事是真是假他不关心,只要能让他时不时地调侃捉弄一下就心满意足了,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陈少捷还是那个侠义心肠的陈少捷,王浩宇也还是那个温柔睿智的王浩宇,他夏启也还是那个喜欢跟他们做朋友的夏启。
“恭喜你们众志成城,得偿所愿。”陈少捷不咸不淡的回答。
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淡定,艰难走过大一的陈少捷已经在流言和八卦的烈火中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天敌还是天敌,至不过是变成了共生性的天敌。这就是人类的智慧,他们不但可以改变历史还可以改变天性,把猫和狗养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不打架了;把不相干的两人靠点捕风捉影的消息拴在一起,天长日久后就可以百年好合皆大欢喜,虽然陈少捷和王浩宇的情况还说不上皆大欢喜,不过在群众的眼中,发展是值得期待的,前途是光明的。
第24章
七月的艳阳照着清波荡漾的湖面一片波光粼粼,波浪轻轻的拍打着岸边的岩洞发出咕咚咚的水流声,抢水的银色小鱼摆动着身体努力往洞穴的深处挤,岸边一棵苍翠的老槐树斜斜的凌驾于碧波之上,身形娇小的翠鸟停在老树的枝丫上,偏着脑袋专注的看着水中的美味,两个只穿了短裤,身形和相貌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男孩子正悠闲的坐在老树粗壮的枝干上,阳光照着他们身上未干的水珠微微的闪亮。
“你爸妈真会享受,谁像我家那两个,哪儿人多往哪儿扎。”夏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无不羡慕的看着这一片湖光山色。这才叫生活,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能寄情于山水之间,却又不与世隔间,不知有多少的人在钢筋水林的丛林里向往着这样的生活。
“有利有弊吧,你知道么,我妈经常抱怨找不到麻友呢,我和我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陪老妈把麻将瘾过足了。”陈少捷笑着说。
把家安在这里,陈爸陈妈爱清静是一点,但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家里的逆子们。陈家有儿初长成,当初那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少年摇身一变成了有财、有貌,有房、有车的四有青年,突然冒出那个侄儿也是个招人喜欢的,一夜之间老朋友老街坊家里突然多出了许多云英未嫁的好姑娘,拒绝得多了总会惹人疑窦,老狐狸陈爸爸干脆带上老婆和亲家母,包袱款款的跑人了,找一处山明水净之地,过起了半隐居的田园生活。
“那今晚我们继续打麻将。”夏启一听来了兴趣,说到玩乐,他是十八般武艺样样半瓶醋。
“就你那臭水平。”陈少捷想起昨天晚上夏启那几把经典的相公牌,忍不住笑着给了夏启一下。夏启也笑着还了他一拳,拳头落在陈少捷身上像打在了裹了厚实绒布的沙袋上。
“你小子越来越结实了啊!”夏启又慕又妒的捏了捏陈少捷的手臂。健壮而不粗壮,每块肌肉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小麦色的皮肤之下却没有虬结的感觉,清爽干净充满着爆发力,像一只年轻力壮的猎豹,这样的身材简直是所有男孩子梦寐以求的。要让他夏启有这样的身材,他绝对夏天打赤膊冬天穿短袖,澡堂非公共的不去,泳池非拥挤的不进,不秒死全校男生迷死全院女生他就誓不为男人!
“你每天提着二几十公斤的书在宿舍和图书馆之间跑上大半个月试试。”陈少捷说完就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一下就凫出去十几米才又钻出水面。
“你要不愿意耗子也不能强你吧,准是你又欠他什么人情了。”夏启也跳下水追上去。和王浩宇相处熟了后,夏启就给小王取了个外号,叫起来简单也显得亲切,不过也就夏启一个人这么叫,陈少捷还是一如既往,当面就‘喂’‘哎’的叫,背后就叫他小人,奸臣,伪君子倒用得少了。
陈少捷哼了一声,不理夏启继续向老爸钓鱼的方向游去。
“你怎么不叫耗子来啊,多个人不是更热闹。”夏启又游上去问。
“叫他来干什么,给我找郁闷啊!”陈少捷白了夏启一眼。其实他有叫过王浩宇,可王浩宇说他嫂嫂这两天就要生了,走不开。
“得了吧你!”夏启笑着在水下蹬了陈少捷一脚。旁观者清,夏启早看出陈少捷并不是真的讨厌王浩宇,真正讨厌的人,按着陈少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