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瞪了刘封一眼,喝道:“我已答应季玉保他富贵平安一生,你想置我于言而无信的境地吗!”
刘封被父亲这么一教训,立时便不敢再多言,便喝令士卒,将丢了半条魂的刘璋架走。
帐帘掀起,刘璋被带走,夜风趁机溜人大帐,风中尚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这血腥味令所有人都为之兴奋。
刘备环视众人一眼,扶剑道:脸已经翻了,接下来该当如何?”
庞统衣袖一拂,慨然道:“这还用说,刘璋已然到手,主公便尽起三万兵马,星夜兼程直取成都,以刘璋骗开城门,迅速控制成都城,然后再令刘璋宣布让位于主公,传檄各郡,则益州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也。”
庞统所言,法正等人旨赞成,这本也是当初既定的方案。
不过,方绍却尚有担心,遂道:“军师之计实为妙策。只是成都城中不服主公者颇多,若是有人拥立刘璋之子作乱,以成都之兵精粮足,咱们只怕是一时片刻难以攻陷,到时成都急切难下,而咱们又无尺寸立足之地,形势还尚未可知呀。”
法正便点头道:“中正所言极是,咱们虽拿下刘璋,还是不可大意。依正之见,不若兵分两路,一路由主公率领直取成都,另一路则就近拿下涪威,就算速取成都之计未能成功,那咱们以涪城为据点,再加上有刘璋在手,就算有人不服也兴不起多大风浪。
以刘备的性格,这般擒拿刘璋的作法已是有些急躁,他能做出这决定也是克服了相当大的心理障碍,如今方绍、法正之言,正合他的心意。
刘备当下便道:“咱们既已拿下刘璋,便当稳妥从容行事。这样吧,就令汉升率五千兵马攻涪城,其余人马皆随我星夜杀往成都。”
刘备定下计策,刚要解散众人分头执行时,那张松却道:“主公且慢,松以为主公还遗漏了一件大事。”
刘备一怔,忙道:“什么大事?”
张松神色谨然的说道:“主公别忘了,咱们手中三万兵马中,有两万可是益州兵,就算这两月以来主公对他们大加收买,但要知道刘璋可是养了他们十几年,这回令他们公然背叛,还反杀回老家,这两万人只怕未必会从呀。”
刘备哼了一声,道:“这个不必担心,我已命文长他们将几名不太归附的益州将官尽皆斩杀,如此则必能震服这些益州兵。”
张松摇了摇头:“以威震慑,只能令他们被迫胁从,万一事态有变,这些人在关键时刻临阵到戈,那岂不坏了大事。”
看来张松对背叛者的心理拿捏的还是很准的,这也难怪,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背叛者,但不同的是,他张松是主动背叛,而那些益州兵部是被动的。也就是说,这些益州兵就算是被胁从,但心中始终怀有负罪感,若是受到煽动的话,一旦瞅准时机,这些人很可能选择倒戈。
张松的担心是对的,刘备神马上阴沉了下来,皱眉道:“那依子乔之计,又当如何?”
张松诡秘一笑,道:“其实这也简单,就一个字一一利。主公只需宣布下去,只要攻下成都城,便可纵容将士们尽情掠夺三天,那么利字当头,他们自然便欣然从命,到时候抢也抢完了,他们便算是彻彻底底的入伙,若是想保住他们抢掠的战利品,便只有死心踏地的为主公卖命,到时主公自可高枕无忧,任意驱使他们了。”
张松这是叫刘备纵兵抢掠啊。
当此乱世,诸侯们互相争伐,有时是因为资源匮乏,有时是为了鼓舞士气,有时则是为了报复那些死守不降的城池,纵容部下抢掠也是常有之事,但这事刘备却从来没干过。
哪怕是饥寒交迫,哪怕是缺钱少粮,刘备都不曾纵容部下抢掠过,这个纪录同样是他这辈子引以为傲之事。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面临亲手打破这个纪录的困境。
刘备又沉默了,众人知道,刘备刚刚迈过了一道仁义的坎,现在又被挡在了另一道仁义的坎上。
时间紧迫,现在要做的必须是争分夺秒,岂能容他再浪费时间,庞统当下便直言道:
“主公,反正都已经跟刘璋翻脸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张子乔说得极是,想要将士们效命就要给他们好处,干脆放开手脚,就让他们攻下成都后尽取所需得了。”
法正亦道:“主公,所谓成大事都不拘小节,况且主公这也是为形势所迫而已,待将来益州大定之后,对那些受害者善加抚慰,久而久之,则人们自然也就忘了此事。”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像是一帮黑社会小混混,正在手把着手教坏一个清纯高中生似的。
对于这件事,方绍情感上虽然不太赞成,但理智上却是举双手赞同,而他跟刘备的时间远比这些人部长,所以,只有他才知道刘备的顾忌所在。
于是,在众人都劝罢之后,方绍才站出出来,淡淡道:“其实绍倒以为,主公不费吹灰之力而下成都,未必能震服那些反对者。而纵容将士们大掠一番,一来是激励将士用命,二来也可震慑那些不臣者,叫他们知道主公并非刘璋那般懦弱之辈,亦是有狠辣手段的。而且主公可抢先一步派兵据了成都库府,待士卒们劫掠过后,主公再少取库府之物抚慰城中士民,如此恩威并举,人心自然也就归附,此乃两全其美之策,主公何须犹豫。
方绍这胡萝卜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