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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捕头转首问绿玉:“绿玉姑娘可认得这是否为你家小姐之物吗?”

绿玉一点头。“没错,这是我家夫人给小姐的嫁妆之一,为了能与别人家的银箱有所区别和怕遭到调包,所以我家老爷在造箱之时,特别密请造箱师傅在箱底右下方角落处刻上一枝寒梅,这在梅家除了帐房伙计和少数几个家仆外,无人知道此密记,大人可倒过来看看即知。”

捕头依言要下属翻起箱底看个仔细,果然有枝寒梅标记,由此可证绿玉所言不虚,捕头便向杜大娘问:“你还有何话可说?”

杜大娘完全不知这银箱有特殊标记,只得说:“误会呀!这是映雪托给我保管的啊。”

“是吗?”绿玉含很冷冷地说:“如果小姐能这么证明的话,我就相信你的话。”

杜大娘呆愕了,如果映雪已投水自尽,现在根本就无人可证明她的清白啊。

这时,有三名捕役领著五、六名村民走了过来。“大人,我们已找到六名愿意到公堂作证的村民。”

“好。”捕头看著杜大娘。“有何冤屈,公堂之上你自可向大人说个分明。”语毕对下属一挥手。“我们回去了。”

捕头领头走在前,两名捕役一左一右押著杜大娘跟随在后,绿玉走在其后满心忿忿地看著杜大娘的背影。

一名捕役捧著当作证物的银箱跟随在后,心里不住感叹这看似和蔼的老妇人,竟会为了钱财和儿子联手谋害媳妇,人心真是难料呀!

六名跟随在后的村民看著杜大娘,边走边窃窃私语;而走在最后的四名捕役,听著村民的私语也禁不住低语交换数句感想……

※ ※ ※

公堂上,长安城府尹注视著堂下或跪或站的所有人。

从江南赶回来的梅敬尧被颜仲卿和绿玉一左一右搀扶著,绿玉后方是胡惠娘的另一贴身侍婢宜夏,另外还有替梅家打造嫁妆首饰的冶金师傅、当铺老板,另一边则是自愿来作证的村民们。

跪在堂下的碧春和姚媒婆早已伏首认罪,杜大娘低头不语,只有杜子风还在做最后的争辩。

“她嫁到杜家就是我杜家的人,妻子的东西就是丈夫的东西,丈夫当然有权使用妻子的东西,我只不过是拿了点她的首饰去典当罢了,这有什么不对?”

府尹笑笑说:“如果这是出自於你妻子的意愿,是没什么不对,但问题是她同意了吗?”

杜子风顿时语塞,半晌马上转移话题辩称:“好好……可是她的确是个很不孝的媳妇!装病不服侍婆婆不说,也不拿钱出来买鱼、买肉,只会煮野菜给婆婆吃,这不是在虐待婆婆吗?我这个做儿子的怎能容这样的恶妻呢?”

府尹看著他,面漾微笑,眼神却十分冰冷。在这天子脚下、皇城禁苑的左近当官,如果脑袋不够冷静清楚,要丢官或掉脑袋都不是难事,遂说:“你窃取妻子的所有物典卖殆尽,她还有钱拿出来买鱼、买肉孝敬婆婆吗?如果是你,你办得到吗?”

“我……”杜子风心念飞快转动,想再找理由替自己开脱罪嫌。

府尹突然拍案怒声说:“你也曾是县官之子,对大唐律例应该有所了解才对,虽说犯了七出的妇女由夫手书弃之,但仍需人证物证俱在,方可休妻。请问你休妻之时谁看到了?又有何物可证梅姑娘不事舅姑?况且左邻右舍皆愿作证,梅映雪是个孝媳。若单凭你一面之词、一个贪念就可随便休妻,那大唐之土还需公理跟王法吗?”

杜大娘闻言羞愧得更低下头去。

杜子风却依然面无愧色,辩解说:“我……我本来也不想休妻的,都是因位狐仙作祟,我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的。”

府尹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这家伙真是混帐到无药可救了!遂怒拍案桌厉骂道:“大胆刁民,做错事不认罪,还想假鬼神之说脱罪!姑不论有无狐仙之事,你为了攀附权贵就想休弃糟糠之妻,其心可议。大唐律例除了有七出之罪外,尚另有规定‘三不去’即是:经持舅姑之丧,娶时贱后贵,有所受无所归。按律例你已犯了后两项不能去妻之罪,照理是无由休妻的!”语毕,府尹冷哼一声。“从这种种迹象看来,本府更有理由认定你有谋财害命之嫌,来人啊——”

杜子风一听这话便知苗头不对,立刻俯首高声喊冤。“大人冤枉呀!我真的只是休了她,把她撵出家门而已,我没有谋杀她呀!”

“现在能够证明你无罪的只有一个人,除非她能出现,否则本府认定你有罪。”府尹说。

杜子风问:“是谁?”

府尹答。“梅映雪本人”话落一拍案。“来人啊,把这四个人给我押进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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