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皇后小薄氏的脾气,不如皇太后薄氏隐忍,偏过于火爆了。
她们薄家的女人,在出手这方面,虽都具有薄家传统的狠辣之风,但同样是见不得人的阴私,皇后小薄氏的手段,总是有些拿不出手。这才与晋安帝龙耀成婚几年,就被彻底的厌弃了。
皇太后薄氏却不是这样的,她在皇后位时,侍候得是晋安国建国五代皇帝中脾气最爆辣的武皇帝,可直到武皇帝去世,她皇后的身份无人能撼动。
就如对待皇子的问题上,皇太后薄氏在得知自己不能生后,严格控制了高位份嫔妃所生皇子的数量,例如庆贵妃之流,即使生下来,也不会让她们养到成年的。
武皇帝膝下的皇子,如顺王龙啸之类,母妃位份不高的庶皇子,成年的足有五、六个呢。
不管怎么说,这般做了,皇太后薄氏在脸面上,就比皇后薄氏好看多了。武皇帝也不会防她,如防虎狼。
像如今晋安帝龙耀这般,登基三年,膝下还没有一位皇子生出来,连着皇太后薄氏,都有点看不过眼了。
这种情况,虽有利于她那不可见人的心思,但却也容易把晋安帝龙耀逼得狗急跳墙的。
嘉妃第一次怀孕以及娴嫔有孕,皇太后薄氏都密授皇后小薄氏,绝不能叫在嫔位以上的主子们先生出皇子来,姑侄两个联手,把这两个重要隐患产除了。
就在昨天,皇帝新选上来的一批秀女里,又传来两位有身孕的了,分别是宜庆宫流云院的芳侍人和仁禧宫红榴院的李宝人,都是堪堪两个月的身孕。
这次,皇太后薄氏昨天晚上,在闻到这个消息后,把侄女小薄氏叫去慈宁宫,却告诉她不要出手,由着这两个生就是了。
皇太后薄氏的想法是这两个刚刚从秀女位选上来的位份低的小主们,首先是在宫中的地位还不稳当,资历尚显不说,也未见得得了多少皇宠。
不过是那两个宫中主位,见不得永孝宫嘉妃因着有孕一人独大,没侍候他们落子汤药,想让她们生罢了。
还有,无论是芳侍人还是李宝人,她们不但自己位份低,她们娘家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连着六品官都不是,实在不足为虑。
如果他们生下女孩儿也就做罢了,若是生下男孩子,着实是抗拒嘉妃所生皇子的最好武器。
皇太后薄氏揣着自己的私心,来劝责皇后小薄氏,但这劝责的话里,不得不说有那么六、七分的真心,是为皇后小薄氏考虑的,连着孙嬷嬷,都是觉得有道理的。
哎,只是皇后小薄氏听不进去,从昨天晚上从慈宁宫回来,到今天中午,连着三顿没吃了,气得鼓鼓的,好像一只快要冬眠的青蛙,打不起任何精神来,只有两只腮囊是带着气的。
孙嬷嬷不提还好,这么一提,皇后小薄氏三顿饭没吃,却还有力气嚷道:“他当本宫是什么,可哪儿有半分把本宫当做他妻子的样子,由着那些下贱坯子,赶在本宫的前头,本宫想生?本宫一个人守在宫里,本宫怎么生啊……”
说到后面,气得眼圈发红,险些又落泪了。
孙嬷嬷连忙递过去帕子,薄皇后接过后,摁了摁眼角,说道:“如今本宫是明白了,在这深宫中,也没有什么人心疼本宫,都巴不得本宫早死呢,连着姑姑也觉得本宫是讨人厌了。”
孙嬷嬷听着皇后小薄氏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急着阻拦道:“娘娘快别这么说,你是镇国公薄家的嫡长女,晋安国一国皇后,母仪天下,谁敢说你半个不字。”
孙嬷嬷也深知小薄氏这皇后不容易做,但不容易又有什么办法,已经做到这个位份了,再难也得坐下去啊。
“娘娘,您听老奴一句的吧,明儿个老奴陪着您亲自下厨,时值寒冬,娘娘亲手给皇上煲碗沙参百合润肺汤送过去,皇上知道您的心意,明儿又是初十五,在菩蒂殿进过香后,就能来咱们栖凤宫了。”
孙嬷嬷温言细语地劝着,“嘉妃的身孕过了四月,眼瞧着进入五个月,越发的稳了,她是双胎之相,皇上在她的身上加倍用了心,永孝宫正院围得铁桶似的,实不好入手,咱们但瞧着就是了,”
“老奴说句犯上的话,就是生下来,也未必能养大,如今娘娘您与皇上的情份越发生疏,这时可万万不能再出错差了,至于那两个秀女选上来的小主,管她们做甚,先别说能不能生下来,就算生下来了,娘娘索性抱过来养,谁又能敢说你什么……”
孙嬷嬷前面说的,都没能让皇后小薄氏暴燥起来,惟独说到要她抱养时,她立刻竖起柳眉,狠声道:“本宫宁愿掐死他们,本宫才不要走皇姑母的老路子。”
抱了当今皇上,又生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已经无力回天,怎么也夺不回来那个皇位了,抱回来的又养不熟,可有什么意思,她可没那么傻。
“哎呦,我的傻娘娘,您抱回来了,就一定要记在您的名下吗?”
孙嬷嬷总觉得自己奶大的这位小姐,有点拎不清楚,“您当宜庆宫和仁禧宫那两位是打什么主意呢?能叫自己宫里小位份的主子有孕,恶心嘉妃是一说,还不是惦记着自己抱过来养,有备无患吗?”
经着孙嬷嬷这么一指点,皇后小薄氏开窍了许多。
她不是笨的,也不是没有心计,只是一时间迷糊了脑子,被嫉妒蒙蔽了眼睛,孙嬷嬷帮她这一理清,她反到有了路子。
皇后小薄氏冷笑了一声,“嬷嬷说得有理,与其让那两个贱货抱去养,不如本宫抱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