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面生活着的人,说话都隐晦曲折,敲音着听的,如敏宜长公主这般,直接指责过来的,一定是有什么刺激到了她,她才会无所顾忌的。
当然,这种无所顾忌,还有一点不能忽略――敏宜长公主即将离开深宫,和亲之事已定,如今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是叛逆之罪,基本都是由着她了。
被聂谨言扒得光溜溜的温小婉,整个人缩在聂谨言的臂膀下,“我与睿王爷在九曲回廊那儿发生的事,她看到了,她来,也是为了提醒我,这件事不只她看到了,薄彩婷也看到了。”
她的酸意被聂谨言的j□j燃烧掉后,她也得凭良心说敏宜长公主一句好话了。
聂谨言划在温小婉柔软小腹处的修长手指,在温小婉说到‘薄彩婷’时,顿在那儿了。
怪不得他会觉得最近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得有些突然也有些莫明其妙了,原来是牵扯到薄家的人了。
“会不会是薄彩婷做的?”温小婉大胆地猜测,没等聂谨言回答她,她自己已经推翻了,自问自答道:“她即使有这个意思,也不会是她做的,她一个闺阁女子,哪有这般的本事,能把手伸到各宫深处去。”
千年大乌贼的功力,小家雀是做不到的,只是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呢,只为了把她逼离开皇宫吗?或是……
她觉得凭着她今时的地位,晋安帝龙耀不会为了几个无足轻重、由秀女选上来的低位份小主,就觉得她邪魔附体,把她烧死的。
何况那几个人,死得都颇得其所,病死的是御医验尸官都查不出来,吊死的那个是连聂谨言都找不到被谋杀痕迹的。如此,更怪不到她头上了。
“后宫里有两位薄家的女人呢,这一年来,那两位主子过得都很不顺心,而今前朝,皇上又在着手大力改制,薄国公想来也不太舒服。”
从有宫女向他投怀送抱,聂谨言就已经警觉起来了,宫内这几日来,接二连三死人,更是由不得他不全力以付。
他早想到这些事,与薄家一脉脱不开干系。
他只是想不透,他们是怎么下手的呢,竟会一点痕迹不留,病死的不像下毒,吊死的又不像是被人强吊上去的?
若说有迷幻人神智的药,也不会在事后,一点儿蛛丝蚂迹不留在尸体上的啊。
他今儿个白天时,曾与龙骏探讨过。
龙骏例举出来的几种药,他也都知道,但无论是哪种,都不会达到这几个人呈现出来的效果的。
“也许不是药,是幻术呢!”
龙骏虽浸淫此道多年,但他在此技方面的成就,却远远不如他在武学上的。
是以,他只能想到可能是幻术,却不知道是哪种才对,而施幻术的人,又在什么地方施的,才能带来这么大的效用。
“我三师兄寂寂道长,在此方面,无人能及,我连夜修书与他,希望得能解惑。”
这是龙骏摸着下巴,思索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才决定出来的。
哎,没有办法,他三师兄就是因为太沉迷于琢磨这些邪术,才会被他师父逐出师门的。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不能念着他们这点子同门情谊,帮他呢。
聂谨言与温小婉说完龙骏三师兄的事后,温小婉立刻来了精神,举一反三道:“你那个狐狸精似的师弟,上一次是怎么混进宫里来的,这一次也备不住会有人用同种方式混进宫来的,还有,你师父开光大师与龙骏的三师兄寂寂道长同等称呼,会不会也……”
未等温小婉说完,聂谨言急速出口打断,“绝对不会,我师父那人虽说性子古怪,但佛家与道家不同,佛家是不悟这个的。”
谁知道他悟不悟的,温小婉才不信呢,若真是得道高僧,会教出莫绯漾那种不要脸的徒弟吗?
徒弟已经如此避邪了,师父能好哪里去?
她现在惟一庆幸的是聂谨言没有长久生活在这么一个师父身边,这也算是聂谨言遭遇入宫这等惨事里,惟一一件值得欣慰的吧。
☆、92、太后有请
敏宜长公主的事;温小婉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但谁又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那么放得开;任由别的女人品头论足呢?
温小婉自以为她没有做错,于是;第二天早上,在她和聂谨言都起床后,她给聂谨言制定了一条新的规矩:一、娘子说的话永远是对的;二、如果娘子说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当着温小婉的面;聂谨言足足背了五遍;温小婉这才算起身侍候他穿衣洗漱;给他恢复福利。
聂谨言早知道恢复福利是这么容易的事;他愿意把那两条写成大字,装裱起来,挂到他内室的主墙上,每天说五遍的。
两个人洗漱完毕,早膳还未及吃到一半儿,慈宁宫皇太后薄氏那边就传来懿旨,宣温小婉过去。
温小婉捧着饭碗的手,僵悬在半空中,她连忙扭头去瞧聂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