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伯文还是起了个大早。
不为别的,而是他与谢之缙,韩嘉和这一甲三人,都需要在这一日早早起身,等待宣召,入宫面圣,被赐予官职。
身边的周如玉也被他起床的动静吵醒,即便他动作已经足够轻了,奈何她觉太轻。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周如玉也挣扎着起了身,沈伯文见状便道:“怎的起来了,天还早,多睡一会儿吧。”
周如玉摇了摇头,只道:“左右都已经醒了,再睡不着,倒不如起了。”
沈伯文的语气中不由得带了几分歉意:“是我的过,扰了你休息。”
“相公何须如此?”周如玉一边帮他系上腰带,一边轻声道:“我如今的日子,已经足够让多少妇人羡慕了,还要多谢相公呢。”
沈伯文只好笑笑,不再提了。
传令的人没过多久就来了。
接到诏令之后,沈伯文便立马动身,结果到达地点时,却发现自己来的并不是最早的。
前面已经站了一个人,看这熟悉的背影,沈伯文不做他想。
定然是状元谢之缙。
毕竟这个肩膀,前两天自己还拍过一次。
谢之缙也察觉到来人了,转过身便瞧见了沈伯文,自然而然也回忆起了前两日的场景,只不过他的性子自来洒脱,事情过了就过了,完全不放在心上,瞧见人,便面上带笑地打招呼:“沈榜眼,早。”
或许是有状元文气的加持,沈伯文今日看着谢之缙,只觉他比上次见面之时,更添了几分丰神俊朗。
也同样拱手回礼:“谢状元早。”
谢之缙虽是阁老幼子,但身上却并没有那些世家子弟的矜傲之气,这要归因于谢家的风气,以诗书传家,并不以门第之见待人,更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当然了,谢阁老与谢夫人多年的教育也功不可没。
他先前便对沈伯文多有欣赏,如今二人更是同列一甲,日后还是翰林院中的同僚。
同样是做同僚,谢之缙很认真地想过,不会有人比韩嘉和更难相处了。
况且沈伯文一看就是个性子好的人,肯定能与自己处得来。
二人交谈了几句,正说到兴头上,韩嘉和也到了。
他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即便是入宫接受授官这样的好事,从他的神情中也看不出来几分喜气。
见他并没有要同他们二人打招呼的意思,自顾自站在一旁,沈伯文自然也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便收回了视线。
谢之缙就更加懒得搭理他了。
他跟韩嘉和自小就认识,这人,说起来性子不坏,只不过脾气太臭,身边也没几个好友。
自从他的未婚妻病逝之后,整个人就更像一块儿冰了。
想到这里,谢之缙也不免觉得疑惑,怎么这人性子都差成这样了,后面追着想嫁给他的小娘子们还是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