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事,是太子听说之后,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但的确是起了好奇之心,于是便配合地道:“臣洗耳恭听。”
太子便道:“孤方才听母后说起,三皇弟向父皇递了折子,直言其先燕王妃过世已有一年,请父皇为他指一位新的燕王妃,母后说这个人选,父皇似是考虑过令妹。”
他话音落下,沈伯文便心中一惊。
不由得一阵后怕。
庆幸自家妹妹还好已经定了亲,若是真的被指为燕王妃,即便是继王妃,那也是真正的齐大非偶,更何况,这种变相的站队,也不是他想要的。
从初入朝堂那日开始,他便只想做个纯臣,直臣,并不想与储位之争牵扯上关系。
太子告诉他这件事,未必就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沈伯文随即一想,便觉得只是自己如今不过是个七品编修,约莫人家不过随手落棋,并没有打算如何罢了。
于是他顿了顿,便拱手朝太子道谢:“多谢殿下告知微臣此事,臣感激不尽。”
太子却笑了笑,反而安慰起他:“沈编修不必担忧,这件事父皇只与母后提起过,知道的人极少。”
沈伯文心道,一件事只要有超过两个人知道,便算不上是秘密了。
但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
太子又道:“令妹是皇祖母也夸过的人,跟长风应当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他们成婚那日,孤若是无事,便也过去瞧瞧,凑个热闹。”
沈伯文没想到太子与谢之缙的关系竟然这般好,顿时道:“殿下抬举了。”
“沈编修才是太过谨慎了。”太子温煦地笑了笑,倒也能体谅他初入官场,自然需处处小心的心态,又道:“不说这个了,韩先生回京这么久,孤还没能上门拜访,不知他老人家可还好?”
“劳殿下垂问,老师身体一向康健。”
回完这句,沈伯文又道:“殿下也同臣的老师相熟吗?”
太子颔首道:“韩先生也曾给孤上过课,教的便是《春秋》。”
“原是如此。”沈伯文道。
二人又寒暄了会儿,太子便问起沈伯文关于三年之后的打算:“延益是打算继续留在翰林院熬资历,还是想到詹事府或是国子监以图升迁呢?”
一说到正事,沈伯文的神色也正式了几分,闻言便道:“臣已经考虑过了,到时打算谋个外放。”
“谋外放?从知县做起吗?”
“正是。”
太子挑了挑眉,才道:“这条路可有点苦,外放可不比做京官轻松。”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