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彤儿气笑了。
“胡大人当真是把混淆是非、首鼠两端的好手!若非是你们将手已经伸进了父皇的神弩营,本宫何必……”
“啪!”
景元帝的怒火已经怒不可遏。
重重的掷物声过后,群臣连忙跪在了地上。
大殿之上重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景元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行至元彤儿与元果儿的身前,暗色金纹隽绣的龙袍、哪怕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渗着浑然天成的森然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他停在了他的孩儿面前,仿佛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压的群臣透不过气。
他沉默了好久,才说道:“这天下是孤的天下,群臣也是孤的臣。
孤不明白,到底是哪里让无耻宵小之辈觉得,可以在孤的眼皮底下肆意妄为?嗯?”
“儿臣、不敢!”
“臣、不敢!”
群臣的头埋的更低了。
景元帝回过了身,登上了独属于他的龙椅,声音浑厚、不带一丝情绪道:“谢运,剥去官职,斩立决。”
元彤儿抬头看他,见他亦看向了自己。
那双阴沉的龙眸中是与生俱来的威仪,眉梢挂着无尽的冷峭,浑身透着一股令人不容置喙的迫力。
谢运被直接拖了出去,景元帝继续道:“此案其他人证物证均不足、尚不能定论,经由蔡峥全权查办,证据确凿再做定论!”
蔡峥领旨,丁文举、花不弃、吴悠等人则是收监看押。
元彤儿不再说什么。
就像景元帝说的,这天下还是他的天下!
殿审结束后,景元帝却将她留了下来。
群臣退去,元果儿经过她面前时,一双艳丽无双的眼睛几乎要将她撕碎。
不过多时,大殿之上只剩下景元帝与她父女二人。
此时的景元帝早已没了刚刚的威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元彤儿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疲惫不堪。
景元帝招手让她上前,他捏了捏额间,道:“瑞安,你说实话,今日之事,你是否早就知道了?是否是你在背后全权策划?”
元彤儿道:“是。儿臣早就知道了。”
她本就没有想要隐瞒。
无论是丁文举、花不弃,还是吴悠,这些人都和她有关联。
若是这些关联说不清道不明,倒是像有了漏洞一般。
她十分老实的回答:“儿臣无意间救下了丁文举,疑惑他一介布衣怎么会遭到权贵的暗杀。
谁知竟从他口中听到了这样一件惊天撼地的大事!
儿臣虽不太懂什么朝政,却也知道,朝堂之上,百官当道。哪怕是父皇也是从他们口中知道天下黎民百姓之事的。
但若是,百官悠悠众口却不与父皇一心,那与欺君有何区别?
儿臣便以为,背后之人,其心可诛了!”
景元帝点点头,道:“你性情直爽,父皇知道。
但既然你都知道此事或许与你皇姐有牵连,为何不先将此事告知父皇?”
元彤儿知道他偏爱元果儿,却没想到竟偏爱至此。
明明之前三皇子元夜的事不过是慎查一番便定了罪的,就连传闻中景元帝最看中的曾经的六皇子元瑞也是直接囚禁了起来。
如今元果儿的事,景元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包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