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换了新发型的余自新给自己画了个正红色唇妆,借了二姐的衣服高跟鞋和名牌包,全副武装好,到酒店接孙娜娜。
孙娜娜一见她呆了两秒钟尖叫着跳过来,“我差点没认出来你!灵的嘞!像——像罗马假日里的赫本,染成金发了!”她踮起脚摸余自新的卷发,“这染得真好,光泽像碎金子一样,卷也自然,唉,我还以为所有染金发的都跟臭臭一样干枯开叉呢!”
“我这Tony老师是专业的!臭臭那头发是他自己在宿舍染的,不一回事好伐?”余自新打开化妆包,“来,我也给你化个妆。”打扮成熟些,再去高校商量办选秀的事。
两人精心准备,还带了很多上次选秀的资料,可惜,在中大和G大仍旧吃了闭门羹,只见到几个做不了主的行政老师,说话管用的领导根本不见她们。
余自新只好把资料留下,再偷偷给两个老师购物卡,希望他们能美言几句。
坐上出租车,孙娜娜有点泄气,余自新和她去美院,“碰碰运气!”
美院老师知道她从前在这上过继续教育,余自新赶紧表白:“美院可是我的启蒙地呀。”
美院倒是乐意参加,但是,只有一个美院办不成选秀,新生太少了。
余自新也不着急,“再等等,大不了明年再办。”
忙了一天,一无所获。
余自新也不气馁,带娜娜去大排档,每样尝一尝,她问娜娜,“你对G市什么感觉?”
娜娜是真想过离开海市,从此甩脱她那一家子,但真的到了陌生城市,周围全是听不懂更不会说的粤语,街边的树木是飘着气根的榕树,食物口味也和海市大相径庭,她不太确定了。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娜娜闷声说,“要不是不得已,谁想背井离乡呢?”
余自新拍拍她手,“那就留在海市跟他们斗!我和李霖,还有王老师他们,都会帮你。”
娜娜忽然想哭,“小余,你想没想过,为什么我们会有这样的父母家人?”
余自新当然想过,也怨过,“我拿了一手烂牌,可谁规定我不能打得精彩?娜娜,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叫人生赢家?”
娜娜嘴唇动了动,“你说呢?”
“有一间自己的小屋子,活到八九十岁还能自理,时不时跟老姐妹打个电话,一起喝茶,讲讲八卦,看个剧,这就相当不错了。”
娜娜若有所思。
隔天两人又跑了一整天,得到两所艺术院校的支持,但G大中大那里依然没有消息。
这两所大学倒是乐意参与,可也不得不唯中大马首是瞻。
有位老师直白地说,“要是中大不参加,就不能算是G市高校联合选秀啦。”
余自新知道这老师说的没错。
即使这样她和娜娜也已经心满意足。她们跟人家约好,争取得到中大支持再办选秀,不让大家难做。
她已经接受了现实,今年来不及了。时间太紧迫了。
唉,上半年要做的事情太多,又没想到中大拒绝的态度这么坚决。
但是,与其仓促间做一次失败的选秀,不如一切准备就绪再做。
今年办不了也行,再搞搞饥饿营销。
晚上余自新跟娜娜联系李霖,说了G市各大高校的态度。
还好,海市那边一切事务都进行得井井有条。
李霖还有点小羡慕娜娜,“见到朱姐了么?真人和央视春晚上一样漂亮么?我听说她们都吃燕窝养颜。这次大奖赛决赛请了哪些香港明星啊?”
仙姬冠名赞助的第三届妙手花容大奖赛办得比上一届更盛大。
在G市政府大力扶持下,原先的下岗职工再就业培训班正式变成了职业技术培训学校,面向社会各界招生,教美容美发按摩推拿,烹饪,汽车电器维修,财会等等,还和许多企业合作,优秀学员包分配。
大奖赛就是给办学做宣传嘛,那当然各界都要支持一下。
这次真人秀做了五期节目,每一期时长加多半小时,专门开了个主题叫“仙姬无双”,第一期时模特是个现代小姑娘,然后一步一步做头发,穿衣裳,化妆,佩戴簪钗,到了第五期,模特就和仙姬广告上的古装仙女几乎一模一样了。
为了给节目增加趣味性(同时提高节目逼格),导演请到了岭南画院的几位老师,G大几位历史老师还有G省博物馆的高级讲解员点评讲解,仙女们的这些发型的是不是真有原型啊,是哪个朝代的壁画上的,仙姬广告上的仙女主要参考了唐代飞天的造型,衣服的配色也很“敦煌”。
节目后期制作时再配上各种国宝级出土文物的照片,金簪珠链,琵琶萧管,骑骆驼的、跳舞的、敲鼓的陶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