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诺大的几座宅院,三面环山,一面傍水,可以说是山清水秀之地。
往近了走,则发现那宅院并不与山紧挨着,而是之间被耕地所填满,那涓涓细流则从几百亩的庄稼之间缓缓流过。
如今已经近四月,别处的小麦早就绿油油一片,这里的庄稼倒好,苗稀草旺,看这情景,怕是比别处的庄稼少收七成不止。
而且,那些宅子都脏旧不堪,甚至多有破损,几人围着那里转了好几圈,都没见到个人影。
刘旺为几人解释。
“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沃土,中间那条流水费劲的小溪流,还是一条三丈宽的正经河流。沿岸的两边庄稼,都是靠那河水浇灌,庄稼每年都是大丰收。”
“后来那场大雨,几乎要把山冲垮,什么枯树破石头,都冲到这地里来了,那河水也暴涨,整片土地都成了一片汪洋。自那之后,这地就不行了,种什么都长不好。”
“还有,你看那些宅院,当初建得都可好了,花了大价钱的,可是后来就被大水漫灌,还被山石砸得漏洞百出,就成了这个鬼德行了。”
吉祥在心里小声嘀咕。
“刘旺哥可真有意思,又是流水费劲,又是正经河流的,河流还能不正经?再说了,主子可没少教我们读书识字看文章,那‘漏洞百出’我都能听出来用错了,用千疮百孔应该更准确些吧。”
刘旺没听到吉祥的嘀咕。
他虽然没读几年书,可做事却是认真的,手头上那些宅子,甭管是租是卖,他都了解的可清楚了。
就像现在这块地,他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可费了不少劲呢。
“你们看最前头的那处大宅子,就是卖价要一千两的,当初建的时候,都是用了好工好料的,连里面的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的,整个算下来,花了少说也得两千两银子。”
“另外那几处小点的宅子,则是那地主给他几个兄弟盖的,原本想着自己发财了,就把亲兄弟们拉过来一起享福的,虽然花费远不如这座大宅子,可比一般人家盖的还是贵多了。”
“最后面这个,就是普通建造的宅子,是用来给种地的长工短工们盖的住的地方,相对来说不值什么钱,可因为盖的房间多,当初也是花了几十两银子的。不过,那地主说了,谁要是买他的房子,这个破宅子就免费送了,不要钱。”
萧杏花终于知道,这宅子为什么卖不出去了。
就算白送那些地,买下来也是亏的,因为要修那些宅子,花费更高。
她问刘旺:“这里,一直没人住了吗?”
刘旺点头道:“地主的兄弟们一看这地方毁了,当天就拖家带口回自己老宅了,也不帮着收拾,可真让人寒心。那地主一开始还雇了些人照管那些地,可后来一看,每年的收成除了交税,剩下的还不够给长工们发工钱的,后来就不雇人了,就这么荒着了。所以那些房子,也没人管没人住了。”
“对了,这些地都向朝廷报了荒地,上头来人看了,也认了,就按荒地算,暂时减免了几年的税。”
也就是说,萧杏花要是买下来,就只需要付那地主报的房子的价钱,这些地,不光白送,最近几年还不用交税了。
见萧杏花面带犹豫,刘旺也不觉得奇怪。
“几百两银子买个不能住人的破宅子,谁买谁脑袋有坑,所以我一般都不愿意带人过来,不过就是最近生意太差,我怕我们掌柜的熬不过去,这才带你过来看的,万一瞎猫碰个死耗子,你就买了呢。”
萧杏花一噎。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脑袋有坑的,你给我算算,这些全买下来,一共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