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宝珠的声音。
宋大壮挤进人群,就见女儿张开双臂,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把她娘亲护在身后。
他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萧杏花赶紧拉开宝珠,对着那对父子连声道歉。
“实在对不住,小女不懂事,冒犯了两位。”
之后,才回头对宋大壮解释道:“是宝珠窜得太快,撞倒了这位小公子,不光不道歉,还推了人家一把。”所以被人家亲爹训斥了。
宋大壮这才看向那对父子。
说是父子,更像祖孙,男人有些年纪了,看起来五十来岁的样子。而那孩子却比宝珠大不了多少,看着也就十岁上下,瘦削,肤色苍白,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来一阵风就能把人吹倒似的。
宋大壮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虽然男人刚才训斥宝珠一个小孩子有些欠妥,可说起来也是宝珠有错在先。
“宝珠,还不道歉?”
宝珠不服气,振振有词:“我把他撞倒是不对,可我又把他扶起来了,刚想道歉,他爹就说我粗鲁,说我不长眼,我肯定要还嘴了!我才不道歉了!不对,要想让我道歉也行,他也得向我道歉!”
她也委屈。
她撞到人是不对,可对方抓住把柄欺负她一个小孩子就更不对了!
对面的男人,也气得脸色铁青。
“你你你,小小年纪就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看以后哪个好人家会娶你!”
“没人娶最好,我还不想嫁呢。”
宝珠看了眼那位小公子,这才注意到人的样貌。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长相却是清秀俊美。
罢了,看在他的份上,就不跟他爹斗嘴了。一把年纪,要是气出个好歹就坏了。
“哼,对不起,行了吧!”
宝珠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歉,也不等对方表态,便一转身,拉着娘亲就要往前跑。
“爹,娘,快去看摆擂台的那里,是不是又有比武了,那里人好多。”
却听那男人嗤声道:“难怪为人鲁莽无状,一个小丫头,不学琴棋书画不学女红针线,竟是整日惦记着打架的事……”
这人得理不饶人,宋大壮原本心有愧疚,此时也难免脸色不悦。
倒是那一直未开口的小公子,忙阻止了长者继续说下去,并对着宋家人抱拳道歉:“令千金并非有意碰撞,也及时收住了力道,只怪我身子弱不禁微力,这才被撞倒在地。我父亲担心我受伤,便有些口不择言地责备,还请几位莫怪。”
小公子的话还算中肯,双方便没再因此纠缠不休。宝珠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对方说话客气了,她也就诚心诚意地道了歉。
小公子笑笑,并未放在心上,便在年长者的搀扶下,朝那擂台处走去。
“他们也去看比赛吗?”等人走后,宝珠有些纳闷,反正肯定不是去打擂台赛就对了。
萧杏花对女儿解释道:“那擂台比武是之前的事了,现在要比别的了。”
“比别的了?比什么?”
“文人的比赛。”
年后二月,是天下读书人齐聚京城考会试的日子,现在才十一月,就有许多人来了京城备考。
文人比试的点子,还是谭正清想出来的主意,要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他早把邱存志拉过来一起主持了。
萧杏花既不懂武,也不懂文,所以就全权放手,交由谭正清去安排了。
宝珠恍然大悟。
“刚才那人,不会是去比赛的吧?唉,他自己去比赛就好了,还把病怏怏的儿子带过去,就不怕把人累坏了么?”
今天是最后一天比赛报名的日子,宝珠拉着爹娘过去看,谁知,竟见那对父子里,报名的居然是那个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