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锅巷也是一条热闹的街道,比起大火之前抚琴街的繁华也毫不逊色。
但就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在这样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安南侯府居然买下了整整一条街的铺面。
这可比萧杏花当初低价买下双水巷大为不同。
这条街的铺子,可是实打实的金贵着呢。
萧杏花不禁疑惑道:“没听说过安南侯府大张旗鼓的买铺面,怎地一夜之间,这铺子就都易了主呢?”
刘旺也诧异:“我们钱氏牙行跟京城诸多牙行都是通了气的,这京城之中,凡是有那卖宅子铺面和田地的,可都是瞒不过我刘旺的。我还真没听说,这里有往外卖铺面的,还是一卖就整条街都卖的。”
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人群外面往这边瞅,刘旺眼尖,就直接朝那边走了过去,等了好久才回来,总算是打听到些有用的东西。
他把萧杏花带到一处稍偏僻的角落,见四下无人,才说道:“刚才那人跟我熟得很,前几天还是这条街上的一个铺主呢。我刚才问清楚了,他们这些铺主,果然没有经过任何牙行,就把铺子卖给安南侯府了。”
“难道是侯府给开的价钱奇高,所有铺主们都抵不住诱惑,全卖了?”萧杏花虽是这样问,可她有过跟许氏打交道的经验,自是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刘旺摇头道:“别人我不清楚,刚才这铺主却是跟我说得明白,他这铺子卖得可便宜,比正常市价至少少卖了三四成。”
萧杏花惊诧:“这么便宜?他怎么肯卖?”
刘旺把声音压得更低:“这个铺主前两个月接了一个大生意,因为本钱腾挪不开就拿铺子去当了一笔银钱先用着,可后来他把对方要的东西全凑齐时,那人却没了踪影。这铺主本想把存货卖了换钱,再把铺子赎回来,本也不会损失太多。可说来也奇怪,他的货死活没人要了,直到当票到期,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铺子从活当变成死当,硬是凑不出钱来赎回了。”
萧杏花接着刘旺的话往下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安南侯府的人找到了当铺,用低于市价的价钱买下了铺子,还把这个铺主卖不出去的存货买走了,算是解了这个铺主的燃眉之急,把那一堆死货变成了现钱。”
刘旺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刚才那老哥对安南侯府可是感恩戴德着呢,今天还特意过来送牌匾,恭祝侯府生意大吉呢。”
萧杏花做了两世生意,生意场上什么样的龌龊手段没见识过?
她只是不屑用,并不代表她不会。
许氏先是重金收买了这个铺主信任的生意人,让这生意人把一大笔订单交给了这个铺主去做,铺主出于常年合作的信任,没让生意人签任何契书也没付出任何成本便接下了这个差事。
前期的巨大投入,都由铺主自己垫资甚至当了铺子凑钱承担了,东西做好后,却发现生意人早已不见踪影。
铺主这下可傻了眼。前面当铺子时可没想到有一天会凑不出钱来赎回,所以当铺当时只当给他市价的五六成的银钱时,他丝毫都没有犹豫就接受了。
直到存货砸在自己手里卖不出去,直到铺子成了死当归当铺所有,铺主这才发现,自己做了多年生意,如今除了一院子卖不出去的存货,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而这时,安南侯府如同菩萨从天而降,竟是把他的存货全买下了。
现如今,他虽然没了铺子,存货也低于市价被安南侯夫人买走,可好在,他终归不是一无所有了。
他怎能不对侯夫人许氏感恩戴德?
刘旺见萧杏花满脸神秘,忍不住催问道:“好姐姐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安南侯夫人去当铺买下铺子,还把那铺主的存货全买下来的呢。”
萧杏花故意卖了个关子。
“刘旺,你若是能打听到那当铺背后的真正主人,一切便自然明了了。”
刘旺也是个人精,一点就通。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