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不易,幸事!天大的好事!快起来,县令大人当当释放所有的犯人,你怎么不走?牢里终究是空气浑浊,吃不好,睡不香,赶紧走吧。”
艾不易很是光棍,眼白一番叫嚷道:“我不走,出去后,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回来。还不如不出去。”
狱吏乐了,这年头还真有人抢着坐牢?闻所未闻道:“你这人,怎么不停好人劝。难得天子大赦天下,不然以你的罪过是要将牢底坐穿的。你出去后,只要不在犯王法,谁还能抓你?”
艾不易用看穿一切的眼光,凝视着牢房唯一透光的窗户道:“现在可是乱世,人死王八活。有钱人娇妻美妾,吃香的喝辣的。咱就是想做个富家翁何罪之有?卖个手艺,做个精盐,都能被扣上黑锅。实话说,以我的能力随便做点啥,都是明犯王法。与其处处犯王法,不如继续待在这里。省的颠簸之苦。”
“狱吏长官,你也别再劝说了,在外面能愁死个人,吃穿住都愁。这里就省心多了,不用辛苦劳作,白食牢饭,还能隔三差五的吃上油水。告诉你家县令大人,我是不出了喽!外面的世界是吃人的世界,哪里有这里省心,就当度假了。”
狱吏见艾不易满口的胡言乱语,以为是被关押太久逼魔怔了,于是赶紧回去如实禀告了县官。
县令张印也是被艾不易的无赖行为给整不会了。
县令张印自是不信,这世上会有愿意蹲监坐牢狱的。可不能由着这混不囹的莽汉乱来,毕竟不把他给放了,县令张印自己就属抗旨不遵。
这年头,身为官员抗旨不尊可是大罪。
县令张印思量片刻,一时间还真没有好法子,于是对狱吏道:“你去将艾不易这个浑球叫来,我和他有话商议。”
艾不易听闻县令要见自己,也怕这县令给自己穿小鞋,于是跟着狱吏来到了府衙的大堂厅内。
艾不易见了县令张印,不敢有穿越者的傲娇病,连忙给县令行了一个学自电视影视剧里的常见的学生礼。
县令张印有些奇怪这莽夫为何会行这种古怪的礼节,不明觉厉,就当这莽汉胡闹道:“艾不易,你怎么不愿意出去呢?”
艾不易有些为难道:“回禀大人,学生我有苦难言啊,我出去后大概率会再次触犯王法,还不如听话坐牢的好呢!”
县令张印的脸色有些臭道:“艾不易!这普天之下,我还是真头一次听说抢着坐牢呢?你难道没认真想过么?以你的官司要不是遇上大赦,你能出的去?也就是皇恩浩荡,恩泽万民。你休要胡搅蛮缠,拜谢完当今皇上,赶紧回家。如能改邪归正,洗心革面,方能对得起皇恩?明白?”
艾不易脸皮颇为厚实道:“大人!我自然愿意做个良民,但我乃山间野民,没有父母亲族照应,也没有田产护身,没饭可吃,除了牢饭,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县令张印也善察言观色,见刺头艾不易语气间有所松动道:“这。。。对了,你不是会经营小本买卖么?我给你颁发一个特许令,许你可以在县城做小买卖,只是不能再贩卖贡盐,如有再犯可是要杀头的。”
县令张印根本就不信这莽汉,满脸络腮胡,庞大腰圆的艾不易会制作比贡盐还要精细的精盐。
艾不易最擅长的就是顺着棍子往上爬,他见县令对自己竟然温言和语的说教,显然最终目的是让自己快快的离开牢房,估计这事和他的乌纱帽有关系。
艾不易眼珠子一转道:“还请大人可怜!小人我是想要做买卖,可是小人身无长物,没有本钱啊。”
县令张印一听,就立马知晓这憨货是个难缠的主,于是干脆快刀斩乱麻道:“艾不易,本官作为百姓的衣食父母,自然不会让你沦落为流民贼寇。这样吧,我给你拿点本钱,另外再给你盖章印戳特许你在县城自由贩卖经营。只是不能在贩卖贡品,你可明白本官的心意?”
“好,好!县令大人高义!”不要钱的好话,艾不易自然是信口开河。
县令张印懒得和艾不易继续纠缠,于是自掏腰包去了一锭碎银约5两丢给了艾不易。
县令张印身上最小的面值就是五两碎银,将狱吏看的眼热,但也不敢说什么。
艾不易谢过县令,便将银子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欢欢喜喜整理下身上的衣物走出了县衙大堂,来到了大街上。
但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买卖商铺,行人小贩,十分热闹,人人穿古衣,可比后世的古镇还要热闹一些。
艾不易再次抬头看向东汉时期的蓝天白云,感受着微风扑面。
哈哈,有了银两,自然还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好。
艾不易颇有些感叹,身穿东汉末年的他初期确实有些惊惶,毕竟没有觉醒金手指,他没有信心存活在乱世。
好不容易典当了皮带、皮靴还有羽绒服,凑了点家当想要在荆州做个富家翁混吃等死,哪知祸不单行,在牢狱里度过了在东汉末年的第一个冬天。
好死不如赖活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艾不易是个容易随遇而安的人,没有什么大志向。
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艾不易东瞅西看,尽可能的熟悉这个时代民众的生活节奏。
他走到一处十字街,见到人行道边围着不少的人,人圈里还有小女孩的哭声。
艾不易仗着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力不亏,将吃瓜群众分开,往里观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粗麻衣已经颇为破烂,蓬头垢面。
这人,艾不易还真认识。
这人是和自己临时蹲过一个监房,共处一夜的老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