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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不可能!”太上老君说来斩钉截铁,把握十足。“不是不可能,而是一定能,现在本公主就把这个人透露给你。”铁扫字字拖沓冗长地言道:“她。就。是。母。后。”“王母娘娘!”太上老君随语五颤,脸色顿时煞白,“不会的,王母娘娘向来对仙丹不感兴趣。”“可本公主却对它爱不释手,视逾性命。”

太上老君道:“老身不信王母娘娘会着你来取丹。”铁扫大方道:“你可以派人去问一下,孰真孰假不就立见分晓了吗?”未几,派去的看炉童子回来了,太上老君焦急地问询道:“结果怎样?”那童子道:“娘娘已发下了话,一切照铁扫公主说的去办。”太上老君如同当场为人扇了五记耳光,怔在那里,铁扫吩咐那童子道:“快去将宫里的仙丹都取来给本公主。”既然王母开了金口,太上老君是否答应已然无关紧要,那童子将装有仙丹的葫芦都取予铁扫,“还有吗?”“没了,全在公主身上挂着。”铁扫拨弄身上装满仙丹的葫芦,从中挑了一个装得最少的塞给童子,“等一下老君醒过神来,必然会痛不欲生,号啕恸哭,你就拿这个哄哄他。”“师父会哭?”那童子不信。

铁扫严肃地道:“一定会的,不信你马上可以看到,记住了,千万要把葫芦交给你师父,不然你师父会一直哭下去,直到哭死。”那童子恐骇异常,瞪大两眼频频点头,生怕答应慢了而害死了师父。铁扫刚转过一个弯没走出几步远,身后即响起太上老君的放声哭嚎,铁扫无奈地耸耸香肩,“等着瞧吧,天宫从此不再太平。”

正当太上老君哭得死去活来之际,眼前陡现紫金葫芦,如获至宝抱入怀里,“陛下,老臣向你请罪来了。”哭哭啼啼的来到灵霄宝殿,“陛下,七公主是个大强盗,明火执杖的将老臣为陛下辛辛苦苦炼出的仙丹全抢走了。”待见及怀里的紫金葫芦,”只留下这么一点点,连个零头都不到。“

玉帝那当儿适值与太白金星对弈,闻言勃然震怒,弃子于地,“速传朕旨意,快拿铁扫前来见朕。”

太白金星阻拦道:“陛下息怒,此事恐与娘娘有所牵连,鲁莽不得。”玉帝暂压下怒火,问道:“此事可与王母有关?”太上老君道:“回陛下,娘娘正是主谋。”“罢了!罢了!仙丹留下,爱卿退下吧。”玉帝颓然落座,倒出紫金葫芦内的仙丹,不过五粒之数,叹道:“朕实在想不明白,王母何以会对朕如此绝情?”太白金星道:“陛下该不会忘了广寒宫里住着的那位主儿吧!”

“可朕已好长一段时间不曾——”玉帝倏地没了下文,因为广寒宫他刚去过,且被王母逮个正着,连带着臭骂了她一顿,以自己对某人的了解,其必然会大肆报复,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以致慢了半拍,“爱卿,能否替朕走趟瑶池——”“陛下,老臣府里有事,恳请陛下准臣告退。”太白金星连奏边退,等话说完了,他的人也已退出大殿。玉帝想不准奏也不行,干脆挥了挥手彻底将他打发走,“朕就不信,不吃仙丹会死不成,从今天开始,朕戒丹了,王母呀王母,朕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玉帝生气之下连仅有的五粒丹丸弃置于地。“哎呀,父皇,多好的东西,就这样被糟踏了未免太浪费了,全送给女儿吧。”铁扫不知何时从殿外蹦了进来将丹丸一一收入囊中。玉帝当真哭笑不得,他那是一时之气,仙丹一落地他就后悔了,“怎么,你嫌拿的还不够多,非得赶尽杀绝才肯罢休。”铁扫长吐舌头,撒娇道:“连父皇都怕母后三分,况乎女儿,纯粹是被逼之下才那样做的,并非女儿的过错。”“好一副伶牙俐齿,把你自己说的倒完全脱身事外了,那好,仙丹如数拿来。”玉帝伸手向铁扫要仙丹,“没了,全在母后那里。”

玉帝佯骂道:“小丫头片子,也不想想父皇是什么人,是你说骗就能骗得了的吗,如实说来,是不是都拿去广寒宫了?”“父皇,你真厉害,我还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母后都瞒过了,却逃不过父皇的一双法眼。”铁扫认为没什么秘密可言,索性敞开来讲,“可是父皇即便去了广寒宫,也是一无所获。”玉帝问道:“听你之言,似是藏得隐密至极而不可能被发现,再或是仙丹长了腿脚,自己会跑?除此之外朕还找不出其它合理的解释。”铁扫道:“都不是,因为仙丹都被仙子吃了,所以女儿才会那么说的。”玉帝明知铁扫没说实话,却乐于被骗,他想做而没能做的事,铁扫帮他做了,却不动声色道:“这次的事朕就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

铁扫一溜烟跑去广寒宫,“仙子,本公主回来了。”“我看见了。”嫦娥最近常得铁扫陪,心境开朗不少,话也随之多了起来,“仙子,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铁扫不仅不笨,且聪明绝顶,得到了嫦娥肯定的答复,又道:“就是一个人可以一下子吃百十余粒仙丹吗?”“不可以。”嫦娥为了更具说服力,例证道:“就拿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大圣来说,他当时偷吃的不过十之其一,那还是因他身体异于常人,否则必然为药力焚身而亡,更不用说百十余粒了,三界当中无人能承受得了。”

铁扫不由自主问道:“父皇知道我在骗他,可父皇为什么不说破。”打破脑壳也想不通。

“公主,你忽然问这做什么?”嫦娥也是回答过后才想起铁扫今日有些反常,好端端的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做什么,问着玩的。”铁扫趁嫦娥不注意时投了粒丹丸入粥,并数道:“第三粒。”“什么第三粒,你在说什么?”嫦娥有所耳闻,但没听清楚,问道。“没什么呀,大概是仙子听错了吧。”铁扫忙掩饰道:“粥已经熬好了,本公主也该回去了。”嫦娥诚心邀请道:“公主不留下来吃点?”

“不吃,本公主可不想成为杀人犯。”铁扫似受到惊吓异常,嗖的一声没了人影,远远的传来声音道:“本公主算好了,四十八天后,会陪仙子共进晚餐的,在此之前恕不奉陪。”嫦娥仅是怔怔地道:“今天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万年常青花一脚踩空,从九重天笔直跌落幽冥地府,伏身谛听背上。幽冥教主、谛听一人一兽正自闭目潜修,忽听得半空中传来哇哇呀呀的狂呼吓嚷,未及抬头已有一人坠卧谛听的身上。

“还好,没被摔坏。”万年常青花将自己逐一细检慢查,伸拳展腿一番活动,半点事都没有,“也算是个奇迹。”转身看了看,“原来落在一堆厚厚的毛上,当然不会有事,仍把本公主吓得够戗,好像有点犯困,管他呢,现成的毛毡,不睡上一觉垫在这里太浪费了。”说完,四平八稳仰躺着睡在谛听的背上。

一人一兽总算看清天降之物乃何许人也,幽冥教主咄的一声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入我幽冥地府作祟,还不快从实招来!”忽然之间听见有人责问,继而又感到垫于身下的毛毡在动,吓得万年常青花忙滚落下宽厚毛毡,“什么人在跟本公主说话?”

只见从阴暗角落里行出一人,那会移动的毛毡走到那人之侧才转过身来,居然是头神兽,待万年常青花看清了眼前的一人一兽,倒头便拜,“义女李丫拜见义父,愿佛祖保佑义父大人天天快乐,日日高兴,寿与天齐。”幽冥教主虽谈不上时时快乐,刻刻高兴,心若止水倒是不假,“你真是李丫?”万年常青花欢蹦而起,走上前去挽住地藏王菩萨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如假包换,货真价实。”为了取信于义父,接下来万年常青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当初在无名谷发生的细节一一详述,“当时女儿还未修成人形,难怪义父认不得义女。”临了临了,万年常青花还是没说完,“女儿一点也不怪义父,对了,那里已不叫无名谷,改名为叮叮当当紫铃谷了。”

幽冥教主苦不堪言,千躲万躲成天猫在黑洞里仍避不过去,天意使然,如之奈何!“丫头,在天上过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来地府探望义父。”哼,你以为我想这样,这里到处阴森森的恐怖骇人,毛发都为之倒竖,但以上只可心思,不可明言,万年常青花摆出副笑脸,“义父,你这可就冤枉死女儿了,天上虽好,女儿并非那种乐不思蜀的阿斗,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您老人家,古人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比喻也许不十分恰当,却能证明女儿对义父的一片孝心。”幽冥教主叫苦不迭,暗道你还是别惦念的好,你这一惦念,该不知会捅下多大的娄子,本教主将万劫不覆,“所以你就如此猴急的,直接从天而降,若非下有谛听垫底,你还不得被摔成一团肉酱!”万年常青花傻傻地笑了笑,“没办法,女儿虽非肉眼凡胎,会些变化之术,挤身于神仙的行列当中,却不会腾云驾雾,只有跌下来了。”捋抚谛听柔软体毛,又道:“坐在谛听身上实在很舒服,义父,把它借给女儿骑骑,以后女儿就不必用摔下来的方式来见您老人家。”

“不行,你还不配被我驮。”谛听断然拒绝。

幽冥教主也不谙腾驾之术,平素出门全赖谛听代步,自然不可将之借人,否则他势必寸步难行,“谛听不愿意,你不得勉强。但本教主可以将十代冥王唤来,你可以向他们请教腾驾法门。”

“不必麻烦义父,女儿自己去就可以了。”万年常青花很想见识一下地府是何等光景,冷不防小手向幽冥教主伸出,“令牌拿来!”哪像义女在向长者说话,分明是债主登门索债来了,谛听看不顺眼,替主人抱不平,“不许这样对教主说话。”“滚一边去,你还不配在这插嘴,再打岔小心本公主治你以下犯上之罪。”这才是原来的万年常青花,脾气永远比别人强,“义父!”拖沓冗长,索命似的,“给她。”万年常青花一再进逼,幽冥教主再三的催促,谛听不得已自内洞衔来令牌。

“女儿多谢义父成全。”万年常青花得了便宜理当言谢,再予取予求,“还得麻烦义父将女儿送上去。”幽冥教主施展阴法将万年常青花送离幽冥鬼洞,抹了把额头冷汗,“这丫头如此厉害,此处不可久留。”谛听道:“主人难道真怕了这丫头?”幽冥教主苦笑了笑,“过不了多久,这丫头就会成为三界的公主,但她独以幽冥公主自居,此乃幽冥之福,有得必有失,既然惹她不起,躲躲无妨。”谛听吃惊不小,倒抽口凉气,“曾听主人称其为灾星,如今何故痛改说辞?”

幽冥教主道:“人无完人,佛无完佛,本教主也会有出错之时,三界即将大乱,尤以幽冥界为最。”谛听道:“小丫头既有如此大的来头,我怎会听之不出?”“连本教主都在她那里翻了船,何况是你,小丫头这汪水看似浅,其实深不见底。”幽冥教主无限眷恋地回首看了看修行几千载的幽冥洞府,“该离开了,希望回来的时候这里还是老样子。”谛听道:“我们去哪里?”幽冥教主忽地生笑,“云去雾未了,四方云游,居无定所。”

万年常青花运气实在不错,方出鬼洞就撞上了丰都判官崔亮,劈胸将他一把扯过,“本公主正缺个带路的人,让你给撞上了,能给本公主看上,那是你的造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崔亮可不是任人使唤的小鱼小虾,摔开李丫拽胸之手,“大胆,可知本判官乃——”“本公主管你是哪只阿猫阿狗生的,当的什么官,反正大不过本公主。”万年常青花边说边用令牌敲打崔亮,这崔亮先是怒火中烧,待看仔细了那是面什么令牌,如冷水浇头,吓出一身冷汗,顿时噤若寒蝉,无论对方怎么打,始终一声不吭咬牙硬挺。万年常青花觉得她在敲木头,顿时没了兴致,加之手也打酸了,收了令牌,嘴可未闲置,“本公主差点忘了,这还是头一次光临地府,没人认得,也罢,就从今日现在开始,本公主要让幽冥地府上至十代冥王,下至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无人不知,无不人晓。”故意面对并靠近崔亮,“看仔细记牢了,本公主就是地藏王菩萨的义女,姓李名丫,刚从天宫转了圈回来。”

崔亮忙道:“属下记住了,随时听候公主差遣。”

万年常青花点头道:“本公主封你为公主特使,在幽冥界除了本公主你不听任何人使唤。”崔亮喜从天降,“奴才多谢公主提拔。”万年常青花受用无限,“起来吧,先领本公主去森罗殿,再将十代冥王一一给本公主召去那里。”

待将万年常青花领至森罗殿,崔亮遵命而去。万年常青花一眼就瞅见了摆放在大殿正中央的正堂公案,大大剌剌地坐了上去,拍案喝道:“来人,升堂。”堂下当真连滚带爬跌进一人,“公主,你要替奴才作主。”乍一看,万年常青花没认出来,待闻其声始知是崔亮,“崔亮,本公主命你前去召人,你却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狼狈而回,是不是将本公主的话当作了耳边风,惹事生非找鬼打架去了。”“奴才冤枉,公主明鉴。”

万年常青花谅崔亮没胆量撒谎,见他怪模怪样惹笑又可怜,“好吧,本公主相信你,说说你怎么弄成的这副德行。”崔亮苦着张脸一五一十述说他的不幸遭遇,“奴才先去了秦广王那里,恰巧其余九个冥王一并也在。”“等等,十代冥王齐聚秦广王府,他们常常这样吗?”崔亮如实道:“几乎每天都如此,十代冥王每天早就定好了在哪个府第聚首,每日一换,十日一个周期,大王们都习以为常了,不用说也能知道下一个该轮到哪个王的王府。”“日日如此!阴间就有这么多的事,非得要他们天天这样才能处理完?”万年常青花暗赞十代冥王挺勤快的,待会必须好好犒赏他们。

“一点都不忙,却也忙得不可开交。”崔亮啼笑皆非,“说不忙,十代冥王的差事全交由手底下的人去做了,根本无所事事。说忙,他们忙的是成天投骰子呼二吆三、打麻将、下棋,日复一日,乐此不彼,长此以往,幽冥地府已非昔日的那个幽冥地府,正气全无,邪气充斥地府。”

万年常青花本是单手支托下巴在听,冷不丁闪了下神,下巴重重击在了案几上,痛得她不住地倒抽冷气,好一会儿才好了点,咬牙切齿道:“你接着说。”崔亮就又道:“奴才找上秦广王刚一说公主传召,大王就赏了奴才一记耳光,说是从哪冒出的幽冥公主,责怪奴才害他输了棋,该打!”

万年常青花有气无力道:“然后呢?”崔亮更觉委屈,“接下来不等奴才开口,初江王、宋帝王迎面两把骰子,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拿麻将丢奴才,都市王一番拳打脚踢过后,卞城王、转轮王将奴才架起丢出了府。公主,奴才冤枉,公主一定要为奴才作主。”“好了好了,本公主会替你讨个说法的。”万年常青花暗自嘀咕这十代冥王蛮有趣的,崔亮受了委屈是真,却并非全如他所说的那样,定是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惹恼了这些冥王才落得如此下场,尽管这样,这些人仍不可轻饶,转首之际,无意间瞥见三丈开处竖立在大殿门口两侧的锣鼓,指点二鼓问道:“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觉得话说得词不达意,补充道:“本公主指的是它们放在那里有什么用途?”

崔亮道:“公主问的可是九幽鸣天鼓?”“原来还有名字,不错,本公主问的就是它。”万年常青花走了下去,又听崔亮道:“每当大王遇到重大困惑独自不能解决时,就会敲响此鼓请来其余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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