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家里这是怎么了,怎地一大早,府里就鬼哭狼嚎的?”
“谁知道呢,想是谁人作古了吧。”
“不可能吧,怎地没见府上说要做什么白事,也没有出来买香火纸钱。”
“那就不晓得了,国丈大人可是许久都没有闹腾了。”
这大概就是周奎的悲哀了,他确实已经许久没有闹腾了。确切的说,是许久没有嚎哭了。
可是现在,周奎就在自己家的府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抱着他的暖壶,哭爹喊娘:“六福啊,六福,这日子没法过了。咱们的日子,倒头啦。杀了我吧,让天收了我吧。”
六福在一旁擦了擦眼泪:“节哀啊老爷,咱们、咱们省着点,往后省着点。”
周奎止住了哭声:“嗯,你说得对。往后早饭不能再加鸡蛋了,中午也不能加。”
六福点了点头:“晚上也不能加,小人会把攒下来的鸡蛋拿出去卖了。”
“对,不能卖的贱了。一个鸡蛋,至少一文钱。”
“放心吧老爷,少了一文钱不卖。”
这很是令人纠结,一方面周奎是个巨富。他积攒下来的家业,几辈子都花不完。就算是没有西山的玻璃厂,他也是衣食无忧。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愣是粗茶淡饭省吃俭用,你无法理解他的思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唯独周奎在吃这件事上,极为的倔强。
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奢华府邸。甚至于对待下人也算大方,用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偏偏对于吃的,他就是如此的吝啬。你无法跟他解释,朱慈烺也曾问过,姥爷你少穿一件锦衣,足够你吃一年的吧。
周奎偏不,吃归吃穿归穿,吃和穿是两码事。穿着不能马虎,那关乎于自己的脸面。唯独吃的,必须接见。
朱慈烺无法理解姥爷病态的逻辑,也就不去再劝。
此时的周奎在家里哭天抢地,尽管是千不甘万不愿。最终,周奎还是出钱,修建从玉泉山到皇宫的水渠。
没办法,要么选择死。要么,选择出钱。
当然这一切周奎从没有想过去怪罪朱慈烺,反而他内心是暗暗地感激。感激朱慈烺,感激他的相助。
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们,口诛笔伐,非得要把周奎给治罪。明面上,闹得沸沸扬扬。
没有人知道,御史台的言官们,也是朱慈烺授意的。其实,这一切都是朱慈烺的背后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