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日记本,蒙莱托夫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然后读了起来,日记是从白牧来到查尔斯家的第二年开始记录的,最前面的几页已经被撕毁了,蒙来托夫微微皱眉,他知道这是查尔斯干的,又有些后悔当初没多揍他几拳。蒙莱托夫认真地阅读着,眉头却越皱越深,开始的日记里都是些小孩子的口吻,写的也都是一些小事,可稚嫩的字迹里写却满了痛苦和心酸,
“8月15号,妈妈让我去洗衣服,衣服很厚,水很凉,我洗了很久也没洗完,妈妈扇了我一巴掌骂我是没用的懒鬼。。。”
9月16号,爸爸让我把草坪里的杂草清除干净,有些草的根好深,我没有弄完,还划伤了手,爸爸踹了我一脚不让我吃晚饭。。。
11月27号,下雪了,范高让我出去除雪,天气好冷,我扫完了学,可是他还是不肯给我买厚衣服。。。
3月18号,我做了一个噩梦,有很多赤裸的人在雪地里跑,我也跟着跑,突然传来了一声钟声,后面的天渐渐的变黑了,好多人都消失不见了,雪地也在渐渐的消失,我只能一刻不停的跑,好累,真的好累,等到我回过头去,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但是雪地还在消失,我好怕被卷进去我继续跑,可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脸,他长着三对眼睛,我被他吓得跌倒然后就掉入一个很黑的地方,我感觉到身体一直在下落,周围好像有人在唱歌,是那种教堂经常会唱的歌曲,我转过头,看到下面,有一个巨大的赤红色的人影,带着王冠,有一群人正在围着她唱歌,他的嘴张的大大的,我掉了进去,然后就醒了。
看到这儿,蒙来托夫有些震惊,他注意到这一页被红色的笔记标记着,然后快速的翻了一遍日记,发现像这样被标记着的日记还有几十个,他翻开了其中的一个,一脸严肃的阅读着。
6月18号,我梦见了一个村落,好像是饥荒的样子,很多人都饿倒在路边,但是有一个人看起来很健康,他的身边有一大堆的粮食,然后她被人发现了,一群人围在他屋子的外面,他们刺穿了他的心脏,争抢他的食物。然后天空突然变得漆黑,一只又一只的白色老鼠从天上掉了下来,他们落到人的身上便开始撕咬,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老鼠的海洋,所有被卷入其中的人都被吞噬殆尽,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钟声,大地逐渐开裂,所有的老鼠像水一样渗进那些裂缝中,然后消失不见。
就这样,蒙莱托夫一连阅读了几十篇关于噩梦的日记,等到他阅读完毕,白牧已经靠在后座椅睡着了。
“这个孩子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他是特别的,我们这一趟没有白跑。”蒙莱托夫脱下外套盖在了白牧的身上,然后说道。
“您发现什么了吗?先生。”吉尔询问道。
“他的梦很特别,其中有些和我们记录的那些是完全一样的,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他的父母都曾经经历过那一次事件吧。”蒙莱托夫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道。
“那您要如何处理他呢?”
“处理?他的价值不言而喻,我要让他成长为最优秀的执行官。”
“你要把他带在身边吗?我想不出比您更优秀的老师,如果是您亲自教导的话,他一定会成长的很快。”吉尔一边熟练地过弯,一边说道。
“吉尔,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拍马屁功夫?”蒙莱托夫轻笑道,“如果说作为一名战士的话,我可能还称得上优秀,但作为一名老师,我还远远排不上,教导他的人另有其选,那是一群极其强大又十分值得信赖的人。”
“哦,是谁?能让先生你如此信任。”
蒙托洛夫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是我的那些女儿了,我可有整整七个女儿,她们个个都是最优秀的,擅长的方面也各不相同,教导这个孩子绰绰有余了,最关键的是她们真的很好,希望有她们的陪伴,可以弥补一些这小子缺失的爱吧。”
听到这个回答,吉尔不再疑问,即使是总部最强大的几位,也未必能得到蒙莱托夫的赞赏,但如果是那几姐妹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与姐妹中的几人都很相熟,甚至还有特别的渊源,毫无疑问她们都是战斗力爆表并且品格优秀的人才。
“也不知道这些孩子,知道我带回来新的家庭成员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蒙托洛夫脑海中闪过那个几个时而不靠谱,时而无比认真的身影,一些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嘴角的笑容也愈发的浓郁。
“真是有些想念她们了,这些年我太忙了,有时间一定要多回去和她们聚一聚了,做我们这行的说不定下一次见面就是生离死别了。”蒙莱托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吉尔没有回答依旧认真的开着车,不过他的眼神中似乎也带着一丝复杂和哀伤。
暴风雨逐渐的停息,乌云缓缓的散开,黑色的公路上渐渐的有了些车,雨路湿滑,大家都开的不快,但一些特殊的车辆除外,一辆救护车快速的从黑色的雷克萨斯旁驶过,急切的警笛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看来查尔斯夫人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最终还是给她的丈夫拨打了急救的电话。很快,救护车就驶的很远了,黑色的雷克萨斯里再也听不到那急切的警铃声音,就如同车里的少年,和那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家,渐行渐远,以后的日子里,也再也不会产生交集。
这天夜里,一个畸形的家庭濒临破碎。
这天夜里,一个善良的少年重获新生。
不知不觉中天空逐渐爬满了赤红的朝霞,阳光从云彩中透射出来,穿过车窗照在了熟睡少年稚嫩的脸庞上,那个还远远尚未开始的故事,在此刻也有了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