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三人三骑驰进了成都。
郭璞、海腾、海骏都是明眼人,他三个在进城的时候便发现,这成都戒备之森严不下京畿。
而且那些个站门的旗兵,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刀明枪亮,绝不像别处所见那些旗兵,个个垂头丧气,一付懒散颓废模样,连站岗守卫都还彼此说笑。
由此,足见岳钟琪不愧是个将才,也足见这些旗兵在年羹尧调练之下,确是一支可用之兵,只可惜……
郭璞想到了这儿,不禁暗暗感叹地摇了头。
他这一摇头,海腾立即开了口,“怎么,郭爷?”
郭璞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只是眼见这些雄兵,有些感慨。”
海腾马上明白了,道:“您又想起了年爷?”
郭璞点了点头,没说话。
海腾却道:“郭爷,年爷究竟是年爷,您瞧瞧别处八旗兵?那成了什么样子?养尊处优哪能打仗……”
郭璞道:“错非是岳钟琪,换个庸才也带不了他的兵将。”
海腾道:“可不是么……”摇头,住口不言。
他三位一路策马徐驰,只顾说话,却没留意身后那街道两旁,一边各一的缀上了两个身穿长袍的汉子。
郭璞也不知道么?不,他自一进城门便发觉有人跟上了他三个,只是他未加说破而已。
看看已进了大街,郭璞突然说道:“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息歇息再办事。”
说着,他一拉马头向街旁驰去。
街旁,有两家客栈,三人在那家名唤“蜀中”的客栈前下了马。
下了马是下了马,这成都的客栈可不像别处的客栈,只要你一进门口,马上就有伙计出来哈腰暗笑,拉马的拉马,让客的让客。
这家“蜀中”客栈门里有两三个伙计,都瞧见了客人上门,可是就没有一个抢出来迎迓。
他拴好了坐骑,解下简单的行囊,带着海腾、海骏进了客栈。
一进门他便向柜台里唤道:“有人在么?客人上门了!”
柜台外三个伙计,柜台里也坐着一个老帐房及一个中年汉子,他却问有人么?当然,他是故意的。
他这一开口,有名伙计搭了话,一口四川土腔:“怎么,客人要住店?”
郭璞道:“不住店我进你的门儿?”
那伙计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么,请客人到柜台上去一下。”
郭璞道:“干什么,先付帐?”
那伙计忙道:“那倒不是,住店哪有先付帐的,请客人登记一下。”
郭璞为之一怔:“登记?登记什么?”
那伙计道:“登记三位的大名、来处、是干什么的……”
郭璞“哦”的一声道:“还有这种事儿?我没听说过……”
那伙计道:“抱歉得很,这是这儿的规矩。”
郭璞道:“没想到贵处有这种规矩,花银子住店得先登记……”
他顿了顿,接道:“伙计,假如我不愿登记呢?”
那伙计强笑说道:“这个……这个,小号不敢留客。”
海骏脸色一变,刚要说话。
郭璞抬手拦住了他,目注那伙计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换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