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饭,老伍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醒。老伍现在没什么事,除了晚上到处转转之外,基本就没事可做了。当然,没事的时候,他可以一天到晚地睡,如果有事了,他也得连着几天没有休息,甚至连饭都没有吃。这就是他工作的特殊性,也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理解,不过,就是理解不了,别人也不会对他说什么。那时候的武装干事,拿到现在来说,就是保卫干事,是肩负着农场的安全责任的。十七队离国境线最近,他就把自己的驻地搬到了这里,时刻关注着国外的动静。
睡了一个下午,吃完晚饭后,老伍精神抖擞,就在十七队周边巡视起来。
高原上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晚风吹拂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和平和,烈日退去后的林子,凉风习习,晚起的虫儿开始联欢,觅食的野兽,在准备饕餮盛宴。
老伍右手紧按刀柄,左手微握,身子弓行,头颅微仰,双眼微睁,脚步灵动,借助树身的掩护,在十七队周边的林子里穿行着。
在巡视到十七队西北边上,距最近的宿舍有六七十米处一片林子时,老伍突然听到林子里传来一阵异常的声响。
这种声响,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不像风吹草动的声音,也不像野兽觅食时弄出来的声音,但也不太像人走路时的脚步声。
这究竟会是一种什么声音呢?老伍警觉地朝发出这种声音的地方悄悄地摸过去。
这声音越来越响,这表明老伍离发出这种声音的地方越来越近,停在一棵大树后,老伍断定,这声音肯定是人弄出来的。不久,他听出来了,是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就在他刚要一跃而出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一把就把他抱住了。
9、风声鹤唳
其实,老张在农场吃过中饭就回到了十七队,悄悄一看,老伍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他,也没有让他知道自己从场部回了。
到吃过晚饭,老张也没让老伍发觉自己,她决定到晚上给老伍一个惊喜。她也知道老伍晚上会到什么地方去,吃过晚饭后,就悄悄地跟在老伍后面,也许老伍太专心于前方,没想到后面会有人跟踪,就居然没有发现她。
她不知道老伍这些天的心情,总想着沙依会不断派杀手来对付他,常常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当老伍进了西北边这片林子的时候,老张也跟了进去,谁知道,老伍还是不知道她也跟在后面。不过,进了林子之后,老张就看不清他的背景了,只能估摸出他在的一个方向。
其实,一进林子,老张也听到了那种声音,只是她知道这种声音是什么声音,而且知道这种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但她不知道老伍听不出来。就觉得有些奇怪,老伍怎么对这种声音感兴趣。但不管怎样,老伍既然喜欢听这种声音也不是坏事,这不正好么?老张心中暗喜,就悄悄地地跟到了老伍的后面,当这种声音能让人辨别出声音的粗重的时候,老张扑上去,就热乎乎地抱住了老伍,却不知道她这一下,把老伍吓得不轻,但也让老张吃了一把苦头。
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把自己抱住了,老伍也来不及多想,后脑勺就用力往后面这人的鼻梁上撞去,这一下如果让他撞中,后面那人非得松手不可。
果真,老伍听见一声轻轻的哎呀声,而他也听出来了,这声哎呀声是很压抑的,也就是说,后面这人不想大声叫起来,似乎是怕人听到。但是,当听到这声哎呀声,以及和后面这人的肌肤接触之后,老伍就知道,这是个女人,他马上联想到了老张。
这真让老伍哭笑不得,但心中马上又觉得惊骇不已,怎么老张跟在自己后面,而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发觉,还让她把自己抱了起来,想想,如果这不是老张,而是一个歹徒的话,那自己的小命,不就要扔在这里了么?想到这,老伍身上冷汗涔涔。
听到那声哎呀声,老伍一反身,一把捂住了老张的嘴巴,因为,他发现的那种异常的声音,还在响着,他怕老张的喊声惊动了目标。
不过,这也是老伍太紧张,老张的这声哎呀声,并没有让弄出异常的人听到,那种异常的响声,仍然还在响着,不久,还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真他妈的想死我了,再整一次。”男声。
“我也是,谁让你一整就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到现在要到这地方来日。”女声。
“不整出大动静你也不满足哇,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鬼地方静是静,就是蚊子太多了,也不知道这蚊子分不分公母?”男声。
“当然有公母哇,要不然这蚊子怎么也有大有小呢。”女声。
“那叮你的肯定是公蚊子,叮我的一定就是母蚊子了。”男声。
“要是咱们是蚊子就好了,也不怕别人听到咱们整这事。”女声。
“我可不想整出一只蚊子来,我想整出一窝男娃子,以后还在这里为国家种橡胶,蚊子只会吸人血,不会干活。”男声。
“呵呵,我要是只蚊子多好,晚上就趴在你那地方干,别人就听不到声音了,随你怎么操都行。”女声。
“哈哈!”男人发出一阵大笑,却又突然放低声音,似乎是怕被别人听到。“那我要不变成蚊子怎么操,你只会在上面整一个包出来。”
听到这,老伍只觉得脸上热得不行,这对男女,是一对夫妻,男的叫刘富才,女的叫张巧英,因为房子不隔音,怕别人听到他们整出来的声音,就跑到林子里来干了。刚才老伍听到的异常的响声,就是他们夫妻二人弄出来的。
这时,被老伍紧紧捂住嘴巴的老张,身上发出一阵颤抖,她似乎是在偷偷地发笑,但让老伍捂住了嘴巴,就笑得身子颤抖起来。
老伍这才急得手一松,不过,就算他松了手,老张也没有发出笑声来,她知道,如果这时候发出笑声让刘富才和张巧英听到,那可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了。她虽然在拼命地追老伍,但也还没有发展到这种程度,如果让刘富才和张巧英知道她和老伍这时候在这个地方,那不就弄巧成拙了么?
这时,一丝血腥味钻进了老伍的鼻孔,并且感觉到手上也有粘粘的液体。老伍大吃一惊,知道肯定是自己刚才后脑勺砸在了老张的鼻梁上,砸出她的鼻血来了。
“出去!”老伍轻声说道。
其实,刚才老张的鼻子让老伍这么砸一下,早就痛得两眼直冒金星了,一双手自然是松了开来,但是,嘴巴让老伍捂着,痛也喊不出来,直到听到刘富才和张巧英的对话,这才缓解了一下疼痛,笑得浑身发颤,这当然也勾起了她的春心。
她就想,如果老伍这时候也来这么一下,那自己该多幸福啊。听到老伍说出去,老张这才转身,朝林子外走去,老伍也跟在后面。
出了林子,老伍说;“到伙房去,弄点凉水擦擦,以后别再悄悄跟我了,太危险了。”说这话的时候,老伍身上的冷汗还没有干。心想这女人要是当特务,肯定是个绝顶好手,连我都瞒过了。
“你刚才听到什么了?”老张问。她是怕老伍把这事说出去。但也有刺激老伍的成分在里面。
“我什么都没听到,放心吧!”老伍明白她的意思,就直截了当地说。
“这就好,我代他俩谢你了。”老张心里有点失落地说。失落的是老伍对男女之事的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