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哪个字写得不好,没想到夫子指着纸上的一个“蕙”字,说道:“我的小女儿正
叫阿蕙,比你们小两岁,正是爱说话的年纪,怎么你们如此文静少言?难道是怕我不成?”
见她们只是摇头,他又说道:“阿蕙总是缠着我、要我抱,我把你们当自己女儿疼爱,若是同我生分,我可要伤心了。”
秦萝怯怯地看了夫子一眼,他见其有愧色,笑得越发和蔼:“我平日对你们如何,你们心中自然明白,可别叫我一番心血白费了。”
说罢叹了一口气,似是一番慈心被负。
“夫子,我……”秦萝终是不忍,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真将你们当作自家女儿。”说罢将她们一齐拽到身边,喃喃说道:“真是和我们阿蕙一样娇憨可怜。”
“若是不听话,我就叫书院开除你们!你们耶、娘觉得脸上无光,会用蘸着盐水的藤条,打得你们皮开肉绽。”他低声威胁道。
林济琅从未打过她,阿鸾自然明白他是在瞎说,可秦萝被他的话吓得瑟缩了一下。
他看出秦萝更害怕,揪着她的小脸,感叹:“这么美的小脸蛋,被打坏了多可惜。”
秦萝竭力躲闪,阿鸾抄起砚台朝他头上扔,却被他看见,抬手夺下掷到一旁。
秦萝乘机大声喊叫,他一巴掌挥过去,秦萝竟立刻歪倒没了声。
阿鸾被惊得连呼救声都卡在喉咙里,冯攀见她被吓住,立刻恐吓道:“你要是不想挨巴掌,就老老实实的!”
阿鸾又怒又怕,秦萝已经昏过去,自己不能
再任他摆布,于是扯着嗓子尖叫:“阿姊!救……”
冯攀一把捂住阿鸾的嘴。她无比抗拒地推搡,心中的愤恨厌恶快要抑制不住。
发现她在反抗,冯攀冷笑,不过一个小女郎,能有多大气力。
他死命地捂住她的嘴,阿鸾生怕自己也要倒下,拼命用鼻子呼吸,死死咬着牙根。但手臂的推搡、腿脚的蹬踹,都无济于事。
她只恨自己不是阿姊,不会功夫,不能一刀扎进他心口。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随即是一声大吼:“松手!我宰了你!”
被这声怒喝一惊,冯攀放松了对阿鸾的钳制。
阿鸾扭头,看到昏黄的天光从敞开的大门中露出,她的阿姊正疾步而来,忍了半天的眼泪滚滚落下。
冯攀顾不得阿鸾,将她一搡,站起身冲过去,想抢先恫吓这个学生模样的女郎,横眉怒喝:“大胆,你是……”
话未说完,便被林翡挥来的一拳打得结结实实,正中鼻梁,疼得他弓起身子哀嚎。
林翡无心恋战,立刻冲到阿鸾身边:“你怎么样?他碰你哪儿了?不怕,不哭,阿姊来了,阿姊给你报仇。说话……说话,告诉阿姊好不好?”
林翡声音都在气得发抖,又不敢大声问,怕吓着她。
冯攀见势想趁机逃走,仓皇爬起,却见门口一人转身将门闩上,屋子里再次暗了下来。
“你……你们怎敢如此,黄口小儿竟敢打骂夫子?无礼!大胆!”
他大声为
自己壮胆,却换来一声怒骂:“混账!你算什么夫子?下作无耻的东西!”
又痛又慌的冯攀定睛一看,认出堵门的竟是熹平长公主之子。
他根本没将寒门放在眼里,所以才挑了秦萝下手。谁知昨日秦萝走漏风声,他正好也垂涎林翎,就想将两人一起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