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珣二人动作时,只见谢亭师姐美目一睁,青藤梨花杖越过尸煞气直接抵在孤魂心口之处。
反观孤魂,一脸惺忪,口中还在念叨“莲儿”。恍然不觉自己正在被青藤梨花杖上的青藤捆缚,任凭三人施法。
他抱着怀中的封灵盒,冰璃封灵盒玲珑剔透,内里的流云骨莲依旧如梦如幻。三人轮流突破尸煞气封禁时,孤魂突然嚷嚷:“莲儿死了,花也开了,白的和风化了千万年的骨头似的。”
被他一吓,姜珣已是将朱雀避火符掐于指尖,被谢亭拦了下来,示意继续听孤魂述说。
“可是花开了呀,莲儿,你吃不上,这是吃人的花啊。”孤魂吃吃地笑着,“莲儿吃不上了我也能吃是不是?可是我也吃不到,我也死了。”
三人面面相觑,只见被青藤捆缚的孤魂悲戚起来:
“我以为是我在救莲儿,其实是莲儿在拯救我。是我的孙女儿活着,我才能苟命,我孙女儿死了,莲儿出生了,我继续吸莲儿的血,啊哈哈哈!”
孤魂清醒过来,看着怀里的流云骨莲,又看向远处的棺椁,尘封几百年的记忆衔接起来。
“我是魔头啊,我是邪魔,看那血池,肮脏不堪,埋了无数枯骨,都是我做的,我做的!快把我除了去!”
孤魂似是又疯癫起来。
“丁全敬前辈?”姜珣试探地喊了一句。
“是我,是我,快把我打杀了!”
眼前的丁全敬,虽然癫狂,但与三人所想都不太一样。
“你说的诅咒是什么?”谢亭像是想到了什么,但看着眼前的孤魂,她却不敢深思下去。
“诅咒?哈哈,诅咒,我的亲族没了,我的孙女儿死了,我的莲儿刚出生就身布魔纹,我拼了命的找药续命。莲儿是个好孩子,痛也不说,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等我回来。”
“我在北域得的诅咒,解药也在北域,可是没有!流云骨莲就和从未出现过一样,还好我得了种子。”
“我试了各种方法,正常草木的、血肉异种的,终于在我以亡魂浇灌后它开花了,它开花了,只是血纹密布!哈哈,莫不是在仙子眼里云是血色的?”
孤魂举起流云骨莲,隔着封灵盒轻轻抚摸,语气柔和:“莲儿活了一甲子岁月就去了,她还在笑呢,我的莲儿睡着了,也是天底下最可人最好看的莲儿。”
孤魂看向三人,哀戚道:“莲儿没了我也死了,变成了一个孤魂,原来我能活着全因为有莲儿在替我承担诅咒啊。”
“可是为什么,在莲儿死后,你就开花了呢?”
担心孤魂会想毁了流云骨莲,姜珣和谢亭对视一眼,正想让宋之卉佯攻,她们二人从两边偷袭。
恰在此时,熟悉的呼啸声传来,之前飞走的地蝠都回来了,在地洞里盘旋。经此一打岔,呆怔的孤魂却是有了异变。虚幻的魂体渐渐凝实,更像是生前模样。
“我问你,你身上为什么有它们的气息?”丁全敬看起来正常了许多,手一点谢亭,除去了尸煞气封禁。同时气息节节升高,身周的禁制也道道碎裂。青藤梨花杖自发回了转。
气息攀升的丁全敬已经有了金丹威压,不是三人能抗衡的了。
左右看了眼姜珣和宋之卉,都一脸担忧,谢亭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无碍,接过青藤梨花杖,直面丁全敬:“我从小就与我娘生活在北域的破碎地带,我娘的职责是监察北域异动。后来我娘受敌人埋伏,暗中把我送走,我便在这里了。”
“埋伏?敌人?”丁全敬满脸疑惑,这与他的经历可完全不一样,“没有亡魂吗?还有冰天雪地里的居民?”
“北域荒凉,只有冰雪,偶有雪怪与鬼域修士。。。。。。”
“鬼域修士?”丁全敬疑惑道。
“是的,不知丁前辈可知北域荒凉的由来?”见在场三人都一脸茫然,谢亭解释道,“北域虽冷,但原先冰雪覆盖范围并不大,还有一片大湖,近一万年前,赤颢北的界壁破碎,繁音仙子施展冰天雪地的神通,冰封千万里之遥,才形成了现在的赤颢北域。而鬼域修士,就是北域界壁破碎处穿梭而来的外域修士。”
“那北边的原住民呢?”丁全敬声音颤抖。
“近万年前,北边有一支尚武崇冰的部族,但界壁破碎时全族在雪山祭祀,尽数泯灭。此后,北域的生灵只有雪怪与冰雪精灵。”凝视血湖,谢亭突然明白了流云骨莲的由来。
“传说流云骨莲是冰雪之神的眼泪所生,这是冰雪之神对天灾下自己族民的哀叹吧。我娘曾说过,在繁音仙子赶到北域时,其实已经晚了,但鬼域撞向赤颢之处,昏天黑地,却绽满流云骨莲,羸弱的花迎向黑暗,填补破碎的界壁,才免去一场浩劫。”
看向自己的双手,丁全敬以亡魂之身泪流满面:“这是我的莲儿啊。”
。。。。。。
哭嚎许久,丁全敬的身形渐渐淡去。
“我本凡人,机缘得已筑基,不愿再过凡人百年。安置好凡俗亲眷,我就在百二十岁时出门游历。在北域时误入蜃景,过了一个部族勇士的一生。梦醒后我突然想落叶归根。归来却发现我的亲族都已不在,故地已成废墟。好在我求了一位金丹前辈,寻回了我的孙女,才知她已入道,天资尚可,却被宵小猜忌疑是祖上留传秘宝,全族才遭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