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锦衣卫在白云道观搜出鬼面面具和《血经残页》,众人才知道这世上居然真有需要靠吸食鲜血才能修炼的剑法。
李寻欢这才知道段檐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自己的剑法,他的剑法和黑衣童子本是同一路剑法,靠吸食鲜血修炼的剑法一旦被人传扬出去,必然遭人群起而攻之。
望着段檐那张阴冷绝望的脸庞,李寻欢走到角落吐了起来。。。。。。他忽然想到黑衣童子需要到处吸食鲜血才能修炼剑法,段檐每天都会秘密处死“人犯”或解剖尸体,他是不是也在吸食血液?
沈柔躺在担架上看着呕吐不止的李寻欢,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这位小李大人还真是嫩啊,这点阴暗就受不了了,他还不知道在黑暗深处,有的是比这更肮脏的存在。
像李寻欢这种出身明亮的世家公子,真的适合节制锦衣卫和东厂吗?
那是连阳光都照不进去的地方。
锦衣卫要将《血经残页》一起带回作为证物,却被李寻欢抢过,双手一拍,书页碎片如蝴蝶般片片飞舞,散入风中,消失在漫山遍野间。
有人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谁都知道《血经残页》是鬼面童子的武功秘籍,一些人见识过鬼面童子的身手,眼前的沈柔更是现成的例子,鬼面童子那一剑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他的五脏却已经损伤多处,受了严重内伤。
“小李大人!”沈柔喘着气也要把这一句话说完:“像你这么干净的人其实不适合和锦衣卫、东厂这些人待在一起。”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的,只怕现场就会被锦衣卫打死,可说话的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锦衣卫二把手沈柔。
李寻欢沉默了片刻,道:“我已经来了。”
沈柔不再说话,看着李寻欢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同情。
像李寻欢这种世家公子哥,本该富贵翰林,寄情于诗文山水,逍遥洒意过一生,他却卷进了这肮脏江湖。
鬼面案告破,皇帝大为高兴,召集文武大臣设宴,将李寻欢正式推荐给满朝文武认识。
现在谁都知道李寻欢是皇帝身前的红人,连御前太监汪直都需礼让三分。
沈柔在床上躺了二十余天才能下地行走,可见鬼面童子那一剑威力之强,李寻欢那一刀若是晚发一瞬,这世上便已经没有沈柔了。
经历这一役后,沈柔才知道皇帝为何这么推崇这位小李大人。
这位小李大人武功已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那一刀刹那间风华和随手折断剑尖后刺出的一剑,都是令人窒息的存在。
偏偏这一位绝顶高手还是本次礼闱的头一名的会元。
沈柔抱着长刀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李府的喜庆,他刚能下床行走三天后就到了李府,因为这个时候李寻欢已刚回到京城。
李寻欢坐在桃树前发呆,随着天气渐渐暖和,要不了多久,桃花也会开了,可他的脸色却不太好。
“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烦恼,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一个占完了。”沈柔摊手道。
李寻欢沉思道:“此事有些莫名其妙?段檐本可以一直隐藏下去,何必和鬼面童子一起搞这么多事出来。”
沈柔一愣,眼中闪过几分迟疑:“事情是有些古怪。”
“至少还有一个我们没找到的人存在。”李寻欢缓缓道。
“这事并没有完?”沈柔半信半疑道。
“就这么结束说不通,段檐和那鬼面童子背后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李寻欢沉吟道。
“可是现在段檐已自尽,这件事已经无法查下去。”沈柔道。
段檐是趁着审讯空隙,自己爬进通红的炭炉中活活烧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惧,让他用这么决绝的死亡方式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沈柔望着李寻欢脸上的一丝疲倦道:“你高中礼闱头榜,好不容易忙完回到京城,不如说说有那些好玩的?”
李寻欢苦笑道:“哪能有什么好玩的,回家谒谢先圣先师、立题名碑编同年录、祭拜祖先、各种宴会。。。。。。连续几天折腾下来,连站着都能睡着。”
沈柔叹道:“读书人的礼数还真是多。”
李寻欢也叹道:“我不喜欢那些礼数,又多又长又累,但家中长辈喜欢。”
“你家有没有请舞狮团、茅山道士庆祝?”沈柔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