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早就死了吗?严夙辛落寞的心想。
“严公子,您真是神仙下凡吗?”排队的老婆婆握紧他的衣衫,感激涕零的哭着,“我们都是没有钱的穷人,您还愿意开设义诊堂,不收任何费用的照顾我们,您是活神仙啊……”
严夙辛拍拍她的手臂,露出谈笑,“老婆婆,请不要这么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该做的?这哪里是您该做的?是您好心……”
严夙辛没有注意老婆婆在歌颂他什么,他说了几句马虎话后,就离开义诊堂,把所有义诊病人的工作交给堂内请来的大夫处理。
他握紧怀里那条手绢———那条当初用来困住他双眼的手绢。
散步的走向风云山庄,去为好友风炫衡的妻子颜小圭做定时的诊断。
小圭已经怀孕五个月了,炫衡每天紧张兮兮,且常拿着成名的兵器玉骨扇抵在他的脖子上,硬逼他偶尔住在山庄里,让他随时可以照应到小圭。
炫衡的过度紧张,他可以体会,如果他也为人父,恐怕会更加夸张。
严夙辛的眸子一黯,想起如果能早些年找到她,他一定迎她过门,如今也会有许多的儿女啊……
她……不会已经“走”了吧?
每开一间义诊堂,找寻不到相似的人儿时,这种念头便强烈的吞噬着他,一点一滴磨去他所有的期待。
八年前的那一夜之后,他动员了三大名家所有的人脉,仍旧是找不到她。而她也很聪明的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除了当初蒙住他眼睛的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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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绢上面没有任何的刺绣花纹,令他恼怒她的绝情。他只知道这手绢的料子不好,应该是贫困人家所有的。
所以,从那一刻起,他不再醉心武学,反改学习医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她,治愈她嘴理所说的无药可医的病根。
他开义诊堂的用意,是希望她在贫穷,无钱医病之余,也有门路可以延续她的性命,而他更不时来到义诊堂吩咐抓药的兄弟,注意有没有病因十分古怪又年轻的姑娘。
可是这八年来,他一无所获。
如今所能期求的,就只有他造福于他人,而她穷途末路之时,也有人扶她一把。
但前提是……她要活下来啊!
“这种机会太渺小了!”年轻时风炫衡听他谈过这一回事,摇摇头道,“她都说她活不过秋天了,现在一年过一年,你想她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
严夙辛苦笑的回忆起他为此踉风炫衡决裂了几个月,闷不吭声的待在严家庄里,埋头研究医理,有空时学着弹筝修身养性,没想到他的悟性极佳,在两、三年前被风、左两位好友拉去武林宫,重组排名。
他的女人啊……从那一夜起,他就认走她了,为她守身如玉,他知道自己外貌以及名声都高人一等,多少名门闺秀会因此醉心于他,所以他长年少出庄门,以免多惹情债。
她的情债已经让他苦了八年,何苦再由他去害人?
“唉……”他深深的叹息,忽然看见一间庙宇,心想去烧柱香也好。
他的双足移向庙宇,在快走到庙门时,一个小丫头撞上他的小腿。
他没有被撞倒,反而是她跌倒了。
“哇,好病……”
小丫头大哭了一声,便紧紧的咬住牙齿,忍痛爬起来,抹去眼泪往前头跑。
“小姑娘,你要上哪?”出于善心,他问道,注意到她的手掌都磨破了。
十岁的宫缚缚东张西望后仰起头,吃力的看着他问着:“大叔叔,你知道新开张的义诊堂在哪里吗?”
严夙辛先是震慑于她绝色的脸孔,心想将来她长大后一定会迷死许多男人。
“你家有病人?”他推测。
“我一大早叫我娘起来,可是她一直睡,一直睡,缚缚一直叫不起来。”宫缚缚一想到她多病的娘,眼眶就含着大泪珠。
“叫不起来?”他没有笑她的稚语,只用稳定的声音再进一步的细问:“你娘……会不会只是累了,一时多睡了会儿?”
“才不会呢,我娘身上有病……从我知道她以来,她一直病着,她每次一病,就要睡上好几天,我好怕……”
严夙辛沉吟一会儿,目光落在小丫头身上破旧的衣服。义诊堂就在前头,但是病人太多,外诊的大夫等抽出空来,恐怕都回落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