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的工作坊
秦彦坐在凳子上,他前面放着一块砂石,左边放着一个铜盆,手里的匕首时不时的沾点水,在轻轻的在砂石上打磨。
耳畔听到推门声传来,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他从脚步声就猜到是陈虎。
陈虎声音低沉;秦哥儿,出事了。
孙屠户肉铺死人了,他一家老小,雇的俩伙计都死了,孙屠户失踪,官家巡捕此时正在他家查勘命案呢
秦彦一个激灵,这么巧?昨晚刚送去狼尸,今早就出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出凝重。
不会跟狼尸有关吧?那狼不是死透了吗?
秦彦深吸一口气;走,去看看。
二人来到城东的时候,孙屠户的肉铺门口已经被围观的群众围的水榭不通,几个衙役手持水火棍在肉铺门口守着,地上摆着两付担架,后面的巷子是孙屠户的住所,几个衙役正小心的往外抬着尸体。
秦彦默默的数了数,肉铺两具,巷子里抬出五具。
一个仵作装扮的人正在仔细的审视尸体,一边看一边小声说什么,旁边的衙役在记录。
再旁边是个捕快装扮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围观群众,手里的戒尺有节奏的敲打着。
陈虎认得这是官家衙门里的解捕快,只听围观的群众小声嘀咕;这孙屠户莫非失心疯了?杀了自己一家老小,还有两个雇佣的伙计。
解捕快眉头紧锁,死的7个人里,除了一个伙计是死于刀伤,其余的都是喉咙动脉被咬断,死于大出血,这么邪性的事,只怕不是自己能解决的,要尽早上报才是。
一盏茶过后,仵作和记录的衙役收工,衙门里弄来两辆板车,七具尸体一一抬上板车,群众散去,只留下俩衙役。
秦彦见人散的差不多了,上前招呼道;两位衙差大哥,我与解捕快是旧识,与这孙屠户也有生意上的来往,可否让我进去看看?说着伸手入怀掏出约莫2两的白银。
衙役扫了一眼他手中的银两,不动声色的手下,冷冷的道;进去看看可以,不准破坏现场,只能看不能动任何东西,否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秦彦点头称是,给陈虎一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进入肉铺,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传来,案板上依旧趴着白色的狼尸,案板侧边的极窄过道旁是灰狼的尸体,时间过了一天多了,灰狼尸体有些隐隐的腐臭味,旁边的墙上溅满血迹,血迹的颜色暗红,尚未干透。
秦彦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陈虎会意,一个闪身,挡在了门口,刚好挡住衙役的视线,秦彦转身来到白色狼尸头前,左手抓住狼尸后颈,用力一提,脖子上的伤口清晰可见,那是他的匕首造成的创伤,血液已经彻底凝固。
他放下狼尸,低头略一深思,随即扒开狼眼,血红色的狼眼已经被灰败色取代。
秦彦不动声色,去房间角落的铜盆里洗了洗手,拉了拉陈虎的衣襟,二人走出肉铺。
二人回到秦彦的工作坊,秦彦拿出一坛酒,喝了一口,随即甩给陈虎,陈虎猛灌一口,二人相对默默无言。
过了一会陈虎问道;那白狼。。那白狼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秦彦倚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房顶,似乎没听到陈虎的话,过了一会,才说道;我记得那白狼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现在变成灰白色了。
那也不能确定就是白狼引起的,没准孙屠户喝多了失心疯了。说到最后声音低沉,连他自己都不信。
秦彦珉了一口酒,此时的他心情沉重,手上的酒冰冷如刀。
大燕律法,过失致人死亡者,监禁十年。秦彦不忘提醒他。
陈虎嘴唇动了动,嗫嚅道;十年。
秦彦定了定神,说道;我仔细想过,我们现在有三条路可以选。
第一,我们现在立刻收拾行囊,穿过边境线,去邻国大陈,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不过我听说陈国很乱,最近跟邻国又在打仗。
第二,我们去官府自首,告知他们白狼情况有异,或许能争取减轻处罚。
第三,找出孙屠户,捉拿归案,将功补过。
陈虎沉吟道;那孙屠户连杀七人,他现在是个非常危险的人,这翠柳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他躲藏起来,找这样一个人还是非常难的。
秦彦摇了摇头;他现在是杀人重犯,不出半日,官家的海捕公文告示就会贴满全城,他想躲藏,可也没那么容易。我们要想翻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藏起来。
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三个铜板,遇到踌躇不决的事情时他喜欢抛铜板做决定,随着他手心发力,三枚铜板高高抛起,两枚落桌,字面朝上,第三枚在桌子上旋转了几圈后,诡异的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