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船夫调侃的话,九郡主不好意思地退了回去,边退边为方才的胡闹诚恳道歉。
船夫倒是无所谓,瞧着他俩比以前遇见的客人都要有趣,便忍不住搭话。
“二位也是为了这次的武林大会而来么?”
九郡主“诶”了声,好奇从船内伸出个脑袋:“武林大会?”
船夫有些惊讶:“你们不知道今年的武林大会是在无极岛举办?”
九郡主老老实实摇头,来的一路上她到处躲躲躲,又买买买,根本没注意武林大会的事儿,不过,她对此格外有兴趣。
听说武林大会很好玩的。
“举办武林大会的话,那武林盟主是不是也要过来?”
九郡主想到以前听卖豆腐的二师父说过,作为赌坊打手的三师父年少轻狂时曾与现任武林盟主争过同一名女子,可惜最后也没争过,只得孤身一人黯然隐退江湖。
至于三师父后来为何做了赌坊的打手,据二师父所言,是因为赌坊给的钱最多,可三师父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打着补丁的,搞不懂他从赌坊赚来的银子都用哪儿去了。
三师父为人沉默寡言,不解风情,一棍子下去都蹦不出一个字,而二师父出自魔教,性子最是不拘,最喜欢逗三师父,故而也是最了解三师父的那位,九郡主听到的“三师父与武林盟主是情敌”的八卦就是二师父透露的。
九郡主对这位武林盟主有点兴趣。
船夫似乎很喜欢那位武林盟主,笑得眼尾都有了褶子:“盟主自然也要过来的,历任盟主都要亲自将武林盟的令牌交给下一位,每一任的武林盟主必定风光霁月,文武双全。”
“那武林盟主是不是都要长得很好看才行?”九郡主又问。
“武林盟主向来锄强扶弱,以铲除邪魔歪道为己任,自然都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船夫说。
九郡主自言自语:“我三师父长得也不差啊,莫非武林盟主比他还好看?”
船夫道:“姑娘在说什么?”
九郡主选择转移话题:“那武林大会什么时候开始呀?在哪里举办?我们这样外来的人能不能也去凑个热闹?”
“武林大会就这两天开始,上岛之后就能知道具体在哪里举办大会了。”船夫失笑,抬手指了一圈,“你瞧,这海上船只里的人啊,可全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高手。”
“这么多人?好热闹啊。”九郡主环顾一周,扭头朝乌篷船内没什么兴趣的少年喊,“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场面,阿月,我们上岸之后也去凑个热闹吧!”
隔壁驶过一艘小船,有人站在船头,听见这话嘲讽地轻嗤:“姑娘家的也想舞刀动枪,真是不自量力。”
九郡主不高兴地瞥过去,对方是一名身着蓝色长袍的男子,怀中抱剑,故作潇洒,迎着冷风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船头,跟个石头柱子似的。
九郡主纳闷:“现在连猪都会说话,真是稀奇。”
不等那人发火,九郡主撩开船帘重新钻进去,同时大喊:“阿月阿月,你听见了吗,方才外面有猪在哼哼……”
里面的人敷衍答:“听见了,等会就把他宰了,你是想先挖眼睛还是先割舌头?”
“先砍耳朵啦,我想吃凉拌猪耳朵。”
船外那人听他们如此旁若无人地对话,气得火冒三丈,正要说什么,后面突然撞上来一艘船,连带着他的船头狠狠拐弯,一下子撞到旁边的船头。
乌蓬小船猛地一颤,九郡主进去后还没来得及坐稳,反被这一下颠得再次扎进少年怀里。
脑袋磕到他下颌,有点硬,撞得她脑门疼,手指压着他腰侧的银链子上,硌手。
少年单手撑住船壁,另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微微蹙眉,眼神不善地瞥向船外。
九郡主眼含泪水,揉揉撞疼的脑门,嘀咕:“怎么回事?”
外面的船夫与谁交谈,最初只是平和的对话,接着听见对方趾高气昂的声音:“坐这种小破船的能是什么尊贵的人?再尊贵能有本王尊贵?随便给点钱打发了就是。”
船夫被对面这位不知从哪来的大少爷气得脑子里嗡嗡叫。
对方坐着一艘华丽的大船,一路驶得极快,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船,一条直线走到底,撞到谁便嚣张地扔下银子。
船夫是个普通人,不敢与这样非富即贵的大少爷作对,只得忍气吞声捡起银子。
大船上的少爷专门守在船头扔银子,他享受这样的瞩目,眼风一撇就盯上旁边那艘小船,侍从察言观色立即送上一袋子银子。
抱剑的蓝衣男子怒目冷视,然后小船又被对面的大船狠狠撞了两下,蓝衣男子一时没站稳,噗通摔进水里,溅起老大一朵水花。
大船上的少爷顿时乐了,一连扔出好几块碎银子打水漂,恰有一块击中蓝衣男子的脑袋。
蓝衣男子痛呼,双手拍打水面狼狈地在水里扑腾,手中的剑也沉下了海,想要与那船上的大少爷拼武力,却在见着那少爷身旁的魁梧侍卫而心生退缩,最终只能灰溜溜地爬上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