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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校长轮岗34(第1页)

江城子又回到了深圳,一座开满了勒杜鹃的城市。

城子知道自己割舍不下那个有着家与亲人的小山村,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像留恋故乡一样留恋这座还显得陌生的城市,而他会像爱那个小山村一样爱着这座大城市。

这一年开春,深圳有变化,深圳的教育有变化。这一年,为了贯彻落实党中央对教师队伍建设的指导意见,SZ市教育局印发了《SZ市中小学校长教师轮岗交流工作的指导意见》,决定实施“中小学校长轮岗制度”,工作满八年或两个任期的校长、副校长原则上要轮岗到其他学校任职。

徐校长在天瑞中学任校长已有十多年了,按照《意见》的要求,最迟于九月就要轮岗到其他学校,小道消息说将在轮岗到西乡的连山中学。徐校长对天瑞中学的感情很深,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他看着长大;学生的学习成绩曾经名不见经传,后来在街道乃至在区里都名列前茅,徐校长与老师们一起付出的太多太多;许多老师当年刚毕业分配到天瑞中学时不过是个小年轻,徐校长看着他们恋爱、成家、生子,看着他们在各项比赛中努力、获奖,看着他们在教师专业发展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太多太多的往事,太多太多的回忆,让徐校长的心事像结满果实的枝头,像挂满稻穗的禾苗,像凝满水珠的云朵。其实,徐校长何尝不明白,无论到哪所学校工作都是为了深圳的教育事业,都是为了祖国培训建设者与接班人,因为他也是一名共产党员——服从组织的安排与调动,这是自己的使命。

但总难免有些不舍与感伤,因为徐校觉得天瑞中学还没有建设成理想中的样子,有一批将来能成为宝安区教育事业中流砥柱的老师还没有“扶上马”,更谈不上“送一程”。

这一学期的时针走得太快,一圈又一圈,确切的通知已经下来,徐校长需于本学期结束前做好工作上的交接,到西乡的连山中学任校长。他快刀斩乱麻,大胆地任命了几个极有才华与潜能的老师到了中层职位上,让他们在天瑞中学的教育事业中发光发热。

而对江城子,徐校长本来是要坚决要重用的,但一些事的发生后,徐校有些左右为难了。现在学校里有一部分老师都在传江城子在外面带家教赚外快。有人说江城子常常极力推荐自己的学生到家教中心去补习,拿回扣;有人说江城子在某个家教中心里持有股份;有人说江城子在外面赚的钱比学校里的工资高多了,根本不屑于学校的工作;有人说那家教中心就是江城子开的;还有人说江城子上课不讲重点,把重点与难点留到家教中心里讲……

这样的传闻,天瑞中学的中层干部中也有在传。

这样的传闻,不久后也传到了徐校长的耳朵里。

一次周一的行政例会,在各部门一把手汇报工作的环节上,教学处的尹小尹说完成常规工作后,还特别地向徐校汇报了自己观察到的一个不良现象:“徐校,去年我们学校有个老师辞了公职,然后到外面开了家教培训中心,这事大家都知道。但我们没想到的是,他把我们的一些老师也拉拢到他的培训中心去做兼职,因为开出的工资不低,个别老师趋之若鹜,下了班就往那个家教中心跑,甚至还没有下班就想着那里的工作了,这大有一心两用之嫌。受到这‘做兼职赚外快’思想与行为的影响,我们有几个老师也蠢蠢欲动,就连我们个别在教学上很优秀的老师也动了心思,不仅仅是在家教中心里做兼职老师,据说有些还当了家教中心的执行校长。做老师的,本来就应该两袖清风,安贫乐道,但现在这些个老师眼里全是金钱,这是师德败坏的表现。徐校,您看我们教学处要不要联合德育处共同做一期专项的师德师风培训,敲打一下这样的老师?”

办公室主任申婕知道,尹小尹所说的“有些老师”一定是包含江城子的。一提起江城子她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年轻人容易拉拢,恨的是年轻人不上道。当初江城子刚来天瑞中学,正好是她与原来的教学处陆永证在竞争副校长一职,她想把这些刚毕业的年轻人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申婕明里暗里向江城子伸过“橄榄枝”,但不谙世事的江城子根本“不解风情”,没有很好地领悟申婕的话里话外,也没有及时地与申婕保持站队,甚至申婕还觉得他有可能已经站在陆永证那边。

于是,申婕想了想,接着尹小尹的话说道:“是的徐校,这样的风气是应该整顿整顿了,做为老师,不应该有一身的铜臭味。再说了,上到国家下至学校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能做‘有偿家教’,这是红线,不能触碰。可现在我们有些老师财迷心窍,完全忘记了身为人师的本分,在外面的家教培训中心里做起了资本家的金钱傀儡,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些老师为了钱会推荐自己的学生到外面的家教中去补课。我们学校在街道、在区里也算是小有名气,触碰红线搞‘有偿家教’这样的不正之风如果被上级部门查出来或是被家长投诉,那么我们学校在徐校的带领下一直苦心经营多年的声誉就付诸东流了。所以我觉得小尹主任说要‘做一期专项的师德师风培训学习’的提议是极有必要的,绝不能让这样的风气继续下去。徐校您觉得呢?”

徐校脸色铁青,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放到嘴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烟放下了,他平静地说:“除了一名老师名正言顺地辞了公职去开家教中心以外,我们正职的老师还有谁在外面做‘兼职’的吗?大家心里有个大概吗?说说看。”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徐校把那一盒烟移到了一边,继续说道:“才华与品德摆在一起,若两者不可兼得,我们将旗帜鲜明地选择品德,特别是对于站在三尺讲台上的人民教师而言,尤为重要。刚才大家所说的问题比较严重,我们各部门的同志们一定要引起重视,‘师德师风建设培训’是一定要做的,而且近期就要做,越快越好。正所谓‘听其言而观其行’,也希望大家在平时的日常工作中多多留心,多多观察,发现这样的老师我们及时地给予批评教育,使其认识错误,悬崖勒马。还有,我们做为中层干部须‘慎于言而敏于行’,不要只听传闻,不是确切的事实不要说,更不要传,须知‘谣言止于智者’。同时,我也再次强调,每一个天瑞中学的老师,不管是老教师还是刚毕业,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管在哪个工作层面上都要相互搭台,相互补台,绝不能搞小圈子,拉帮结派,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做不利于团结的事,做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天瑞中学从上到下,从学生到老师,都应该是一只握紧拳头的手——这样才会充满力量!”

徐校长说完,各部门的主任们纷纷点头。

如果江城子真如老师们传的那样不堪,徐校长宁可学校各部门缺人手,也不会任用这样的人。眼里全是金钱的人,做不了什么好事!

徐校长始终不相信江城子会那样的人,江城子的眼睛里满是洁净,怎么会染上一身的铜嗅?对江城子的任命,徐校长决定要缓一缓,再付出一些时间成本考验一下这个将来能成为学校中流砥柱的人——对一名共产党员的考验,更应该严之又严。

徐校爱才,素来求贤若渴。离开天瑞中学的前一天,徐校把江城子叫到了办公室。他习惯性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边吸边与江城子漫不经心地聊着。聊现在的工作,聊未来的想法,聊教学的困惑,聊学生的教育……以这样的方式来做告别。那天他们聊了很多,江城子觉得与徐校长交流可以很轻松,很快乐,丝毫没有压迫感。徐校也觉得与江城子聊天可以很随心,很自然,丝毫没有距离感。

“一名共产党员,一定要经得起严峻的考验!”

“一名共产党员,一定要学会在复杂的环境下进行勇敢的斗争!”

江城子对徐校的两句话印象很深,每每回味这两句话,他都会不禁地想到大学时的杨教授,存在不同空间的他们所说的话有着相似之处。

徐校想,江城子一定能体会到他话语的用意。所以一直到轮岗去了连山中学任职,徐校都没有再提起任命江城子的事。

轮岗到天瑞中学任职的是一位将要退休的庸仁志校长。

庸校年纪有些大,人长得高大,听说年青时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英俊小哥,可现在头发白了大半,由于长年抽烟,牙齿大多发黑了,特别是门牙。他还有五年就要退休,来到天瑞中学后,按他以往的性格来说,一定要亲力亲为严抓严管学校的各项工作的。但在来之前他听说天瑞中学的不少部门的同志之间关系比较复杂,加之想到自己快要退休了,学校的很多工作他便不想再做过多参与,并且心安理得地把很多校长的权利下放到了各部门的手里。

庸校来后的一个月,七年级级长请了产假,级长一职需要人手。有部门主任就向他提议尽快做出新的任命。以江城子的才干,做年级级长绰绰有余。一次行政例会上,严冬儿推荐江城子做七年级级长。申婕听后立马提出反对,她说江城子在做“有偿家教”,师德师风有严重问题,不宜任用。庸校一听此人有争议,没有做任何的调查,便轻易地否定了严冬儿的提议,他不愿意把太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一个有争议的人的身上,不管他是否有在做“有偿家教”。

申婕敢于“批评”学校中存在的“不良现象”,那次会议后,申婕在庸校心中的印象极佳,他觉得申婕是一个有作为有担当的中层干部——自此,庸校找到了自己将要权力下放的最佳人选——申婕。

此后,学校各部门要向庸校请示某些工作或问题而庸校又不太好马上做出决定时,他便打发来人说“先去问问申主任”,见形势如此,大家有事要请示庸校前,都先去请示申主任,申婕同意了再呈给庸校。再以后,申婕主任成了庸校身边的红人,学校的各项工作大多都要请示她。

渐渐地,不少老师暗地里称她为“申校长”。

有一天,科研处的胡副主任要请示庸校一个关于教师培训经费的报告,他一时着急,直接拿到文件去找庸校请示签字,事后申婕知道此事后,她便找来这个副主任质问:“胡副主任,关于教师培训的经费,那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这件事为什么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先请示我呢?”胡副主任一脸的尴尬,他慌忙解释。

后来,这事以胡主任真诚地道歉结束了。从那以后,申婕对那位胡副主任就另眼相待了——直到那位胡副主任无法在忍受如此的工作环境,自愿调动到了另外一所新学校去做了个普通老师。

徐校到了连山中学后,有些工作的开展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学校里的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万坷副校长一直想做学校的正校长,奈何局里没有批下来,正校长一职却由轮岗过来的徐校担任,他心里不平衡,处处想要架空徐校。所以万坷把相当一部分中层干部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一有机会就与徐校明里暗唱对台戏。总务处的阮律主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学校里有规定,已经购买了房产的老师,原则上不能再住在学校的职工宿舍里,学校的宿舍只能留给还未有住房的老师住。这位阮律主任早已购置了房产,但却一直住在学校的职工宿舍里,学校几次下达通知,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迟迟没有搬出。

徐校感到了工作开展上的报遇到的巨大阻力,他知道,是应该要找机会“敲山震虎”了。于是,总务处的阮律就成了最好的“靶子”。徐校在报备教育局后,马上撤了阮律的总务处主任一职,并让办公室在全体教职工QQ群里下发正式的书面文件,公告全体教职工,周时限期让阮律将所占的学校教职工宿舍腾出来。阮律慌了,第一时间找万坷副校长,希望他能帮助自己保住或不久后恢复自己的职务。万坷却向他表示“已经晚了”。

“敲山震虎”的效果似乎很明显,以万坷为首的阵营此后便不敢轻易在工作上给徐校制造什么人为的困难。

连山中学的各项工作逐步走上正轨。虽然如此,但徐校还是一直都希望身边能有一个敢干敢闯的得力干将。那里,连山中学教学处还缺一个副主任,他又想到了江城子。他几次想给江城子打电话,想让他调到边到连山中学,但几次拿起电话最终还是放下了。他深深地明白,江城子这年轻的共产党员还需要一个人独自去面对考验,如果现在自己出手去帮助他,也许他的羽翼再也坚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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