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说得对,三个人以上根本做不出任何决定。
实际上只有六种观点。怀娥一言不发,教授也是,他主持会议。其他的人却嘁嘁喳喳,像有十八个人那样嘈杂。
斯图根本不关心我们攻击的目标,他只关心纽约证券交易所能保证在星期一早上照常营业。“我们星期四卖出了十九个领域的短期债券,买回它们可以大赚一笔,前提是这个国家不能垮台。告诉他们,沃尔夫,让他们搞清楚。”
布罗迪想用更多的弹射器来摧毁离开驻留轨道的飞船。他对弹射舱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炮手们处在暴露点。我不想做太多争论,因为大部分剩下的导弹已经发射出去,在慢速轨道里运动,其余的会很快补上——我想我们不会再用老的弹射器了。
希内的意见是最好在北美理事会的主建筑上投放炸弹。“我了解美国人,在他们发配我之前,我也是个美国人。他们曾因把国家事务的管理权交给联合国而痛不欲生。打垮那些官僚,他们将站在我们这边。”
令斯图不满的是,沃尔夫冈竟认为假如所有证券交易所在战争结束之前都关闭,那么他们的“投机买卖”会进行得更好。
芬想拼死一搏——警告他们让那些飞船撤离我们的领空,如果他们无动于衷,就对他们动真格的。“希内对美国人的了解是错误的。我也了解他们。北美是联合国中最坚不可摧的,他们的速度极快。他们已经把我们称为刽子手,因此我们应该狠狠地打击他们!集中打击美国,取消打击其他国家。”
我溜了出去,和迈克谈了一会儿,并作了一些笔记。回来时他们仍在争执不休。
我一坐下,教授就抬头问:“野战司令,你还没有发表意见呢。”
我说:“教授,我们难道非得用那个无聊的‘野战司令’的头衔吗?那批吃奶娃都没来参加会议,这会儿咱们可以说老实话。”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曼尼尔。”
“我一直在等,看大家能不能达成一致意见。”
没有结果。
“搞不懂为什么我必须要有自己的意见,”我继续说,“我只是个当差的,我在这儿是因为我知道如何编制电脑导弹藉程序。”我边说边盯着沃尔夫冈——他是个第一流的好同志,又是个爱说脏话的知识分子。我只是个话都说不好的电脑技师,而沃尔夫在被判刑之前毕业于一所一流名校——牛津大学。除了教授,他几乎不听任何人的话。哦,还有斯图——斯图也受过很好的教育。
沃尔夫很不自在地说:“得了吧,曼尼尔,我们当然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没有看法。轰炸计划制定得非常周全。当然,任何人都可以提出批评。但我还没有找到任何正当理由表明要改进这项计划。”
教授说:“曼尼尔,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你能不能再跟我们说说对北美的第二次打击?”
“好的,第二次轰炸的目的是迫使他们耗尽拦截导弹。每一次发射都瞄准一些大城市——我指的是,靠近大城市。在我们轰炸前,我们会通知他们——还有多久,希内?”
“我们现在正在通知他们。但我们还可以改变,而且必须改变。”
“也许吧,宣传并不是我的事。大多数情况下,瞄准目标,迫使他们拦截,这就意味着必须选择近水目标——这也非常麻烦。除了杀死鱼和不肯远离水的人外,还将引起巨大的风暴。”
我看了一下手表,意识到得拖延时间。“西雅图在帕洁特海峡有一个袭击目标,旧金山也将失去两座重要的桥。在洛杉矶的长滩与圣卡塔利娜岛之间有一个袭击目标,另一目标在离海岸几千米处。墨西哥城位于内陆,所以我们在他们视野能及的波波卡特皮特尔设置了一个目标。盐湖城的湖内也有一个目标。我们没有在丹佛市设置任何目标,但他们能看到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发生的一切——因为一旦夏延山脉进人我们的瞄准线,我们将再次袭击它,而且要持续不断地袭击。圣路易丝和堪萨斯城的河流将遭到轰炸,新奥尔良也一样——有可能被淹没。所有五大湖旁的城市都会被袭击,一长串的地名——需要我念吗?”
“等一会再念吧,”教授说,“请继续。”
“波士顿的海港,纽约的长岛海峡,以及长岛的两座最长的大桥之间——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以避免破坏这两座大桥。沿东海岸往南,特拉华湾旁边有两个城市,切萨皮克湾也有两个,蒌鳞,烈涵中一个极具历史意义和浪漫色彩。继续向南我们向三个更大的城市进行水域轰击。在内陆我们要攻击辛辛那提、伯明翰、查塔努加、俄克拉荷马城,全部是轰炸河流或山脉。是的,还有达拉斯——我们要摧毁达拉斯的空间基地,炸毁飞船,上次我们缴获了六艘。我们不想杀死任何人,除非他们坚持站在目标上。达拉斯是个完美的袭击目标,空间基地很大,既平坦又宽敞,也许有一千万人能看见我们在袭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