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啊,在苏军战线那边俘获的,请问……,这里仍属第8防区吗?”
“第8防区?”这年轻的陆军士官仍是惊讶,但程度终究比看到苏军上校要轻微许多,他摇了摇头,叹道:“第8防区几乎不复存在了!那里的残余部队大部分都搬下来了,这里是第6防区!”
嘶……。
林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过了几个小时,第8防区就被苏军占领了?那先前的防区司令部以及在那里坚守的第口伞兵歼击师和其他部队呢?
中士并没有因为林恩的反应而产生疑惑,他侧转身指着远处说:“我们的防区司令部就在街口右侧,走过去也就两公里不到,需要我派人领路吗?”
“最好如此!”林恩答道,“伤员需要救治,而我们也需要补充弹药和体能!”
“这好办!”中士打了个响指,朝不远处的一名士兵唤道:“汉克,你带他们到防区司令部去,速去速回!”
重回地面就感受到了友军同志的关照,林恩低落的情绪随之缓和了一些,他正欲言谢,突然听到一个短促而尖锐的“咻”声,顿时感觉背部的汗毛都在狠狠起立。
怪异汽笛声的终点依然是“嘣”的一声爆炸,听起来不近不远,包括林恩在内的大多数士兵都对苏军炮火习以为常,因而只是下意识地把脑袋并上身往回一缩,顺势转头,然后无不大惊失色:落在废墟顶部的炮弹竟掀起了无数碎块,它们就像是火山喷发的刹那迸射而起的岩块,高高飞扬,天女散花般向着四面散落,考虑到这些都是坍塌建筑上的钢筋段、水泥块以及其他残渣,要么拥有不可小觑的重量,要么有着骇人的棱角,且被爆炸的炮弹赋予了极大的动能,人若是挨上一下,即便小命得保,没准也落个重伤!
面对这意料之外的状况,林恩所能够做的也只是大吼一声“快跑。”但这一次身旁的陆军中士抢了先,他喊出了“低头快跑。”还顺势狠推了林恩一把。林恩踉跄着向前奔出几步,又唯恐好不容易俘获的苏军上校在这个时候再出点岔子,连忙回头张望,好在那家伙仍被绳索捆缚,布吕克正牵牛一般拽着他拼命跑,而这家伙大概是想熬到战争结束狠狠报复这些欺凌自己、射杀同伴的德军士兵,虽然跌跌撞撞,脚下却还算给力。至于其他士兵,在求生本能以及陆军中士的提醒下,一个个躬着腰拼命往前跑。
无数碎块以极大的散布面飞落而至,任凭人们动作灵敏也无从躲避。被一块石子砸中肩膀,林恩很是吃痛,好在钢盔和背上的蓄电池为他挡去不少碎块,却又担心夜视装备被打坏,心情之忐忑,以致脚下拌蒜几乎摔倒,紧接着又狠狠挨了第二下,终于没扛住,一个踉跄倒下了。幸运的是,这场胜似超强冰雹的冲击来得快、去得快,林恩赶忙回头招呼:“大家还好吧?”
这一次,年轻的陆军中士没有在语言上抢他的先,可这家伙却第一个爬起来闪了。这时候,林恩终于听到附近有人在喊“坦喜”再循着中士奔跑的方向望去,原来在被击中的那座废墟侧旁,以灰色的伪装网隐蔽着一门体型高大的反坦克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丹人称“坦克开罐器”的88毫米重型反坦克炮!
………【第143章 弃暗投明】………
踩着隆隆的炮声,林恩沿着台阶专入一间地下室。整个柏林的供电线路早已中断,为了照明,这地下室里点了足足五盏煤油灯,以至于火药味、油墨味、煤油味等多种气息混杂在一起,闻起来十足的奇怪。
见四五名头戴钢盔、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军官围在方型木桌旁,林恩顿了顿嗓子,停步道:“请问……,这里哪位负责?”
两名军官不约而同地直起身来,他们脸庞满是污渍,但仍能看出不超过40岁的年纪,领口隐约所见的领章也都是尉官样式。
“什么事?”最靠台阶的这名军官本是以随意询问的口气说话,但当他看到跟着林思进入地下室的的德军士兵押着一名苏军上校时,眼里顿有亮色,连忙扭头大喊:“将军!将军!看啊,这些士兵俘虏了一名俄军上校!”
如此大的声音,整个地下室里的人几乎都做出了反应,唯独他斜对面的军官仍聚精会神于作战地图,口中还念念有词。直到察觉周围的变化,这位军官才起抬头,眼光扫过惊讶好奇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那名苏军上校身上,这才以驴子般粗糙的大嗓门说:“喔,这家儿…是个俄国上校啊!哈!”
来到战场的最初几天,林恩也有过听力暂时失聪的经历,因而很容易揣测这名德军将领是耳朵出了问题。
盯着苏军上校看了好几秒,这位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的将军终于把目光转向林恩,苒略地打量了一下:“武装党卫军?喔,军士,是你的人俘虏这名俄国佬的?”
配合着他的大嗓门和糟糕听力,林思立正并大声回答道:“是的,长官!”
“费利克斯!审问他,看看能弄到什么情报!”将军叫唤下属时声音完全没有收敛,粗糙中能够听出说话过多造成的沙哑,更让林恩觉得不太舒服的是,他直接收下俘虏,却连个赞许的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便又埋头琢磨桌上的作战地图去了。
“是,长官!”
个高且魁梧的中年军官言毕即离开木桌,他径直走到秣恩踉萧,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上士,你和你的人干得非常好,将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某些党卫军部队的某些行径持保留意见!”
林恩想起一些战时资料中确有武装党卫军在占领区施暴的记录,也就能够理解将军的怪异态度了。他略微昂起头,正面对着中年军官说:“柏林第“夜战特遣队,a上士林恩加尔戈,奉命丰部前往第8防区作战,突袭苏军指挥部并俘获苏军高级军官一名,现将其移交给第6防区指挥部!”
这算是筒单的移交手续,佩戴着镶绿领章的中年军官对林恩还以军礼:“德意志圄防军第飞‘步兵师中校参谋官,第6防区司令部临时参谋长费利克斯卡曼,奉冯诺茨提兹将军命令,接收、看押并审讯苏军战俘!另外……,加尔戈军士,有几道命令是我们刚刚收到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
林恩无从预半,只希望自己即将听到的还不是糟糕透顶的消息。
“就在今天早上,炮兵上将赫尔穆特魏德林被任命为新的柏林城防司令,所以……,我们这里有两份城防司令部的命令,内容有些矛盾。前一份下令各防区掩护出击的夜战特遣队返回市中心区域,签署者是劳伦茨巴赫。后一份下令各夜战特遣队完成夜间突袭任务后,就地归属于相应防区的司令部统辖,签署者是赫尔穆特魏德林!”
作为一名资深但还达不到骨灰级的二战军迷,林恩从未专门研究过德意志第三帝圄的最后一战,只晓得柏林战役期间,德圄高层的人事任命就像走马灯一样,而且有不少是混乱矛盾的,最后一棒则出乎意料地交到了海军元帅邓尼茨手中。至于巴赫上校被免去城防司令职务是因为受伤阵亡、指挥不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自己根本是一头雾水。
丰曼中
校的口吻并没有明显的指向,林恩不好半断,干脆直接请教对方“长官,文件时效方面的问题我不是太懂,请问……,我和我的士兵现在是该执行哪份命令?”
中校比上士那可高出了许多个级别,卡曼却没有摆架子,而是委婉地回答说:“前一份指令按说现在已经失效了,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