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一跳进棺材,一只手就掐住了那大粽子的命门,另一只手把一道黄符贴上了粽子的额头上面——就这,粽子一下子就老实了!”
捡骨师说着,手放到额头上,示意符贴的位置。
他说的越来越假,周围的人群却越聚越多,大家都抱着听书的态度来的,谁也没有当真,倒是东子,一直跟我说那片地有问题,搞不好是什么“僵尸地”,要是落在滑子手里,就会变成养尸地。
人群中不知是谁竟然端来了大碗茶,捡骨师大口闷了几口,接着说道:“那户人家的亲戚朋友都在场,都在纳闷这师傅是怎么了,怎地还跳到棺材里了?我叔叔见瞒不住,便和那阴阳先生商量一番后,对那家人说,你家老太是还有心愿未了,所以不愿搬走,必须得做场法事才行,今天不能动,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你家老太有什么心愿还没有实现的,尽早帮忙都给办好了,不然这趟活儿短时间下不来。”
“他家里人一听说老太太不愿意走,都跪下来一顿猛磕头。阴阳先生对那家里人说,今天先这样,等我们用布蓬把这附近围起来盖好,等明天做了法事再动。那家人道谢完毕,剩下我叔叔和老先生,又留下几个泥瓦匠守着,其他人都撤走了。老先生对我叔叔说,这下麻烦了,咱们遇到僵尸地了。”
“那阴阳先生说,这里土质相当阴寒,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尸体埋入后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毛发等也不会腐坏,反而还能生长,还长得非常凶猛。这就是常说的僵尸地了。我现在用符镇住了她,但为了防止出什么变故,咱们还是早点把她火化了吧!”
“就这样,我叔叔和那阴阳先生趁着无人的时候,在小镇周围的一个乱葬岗把那粽子化了。不过他们万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没有完……”
那捡骨师正说到这里,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快跑啊,大盖帽儿来了!”
这下人群一下子热闹了,那些摆着非法摊位的人都慌了,赶紧收拾收拾货物,慌忙逃窜。
我惦记着我们的碟片带子,还指望它们挣钱生活呢。
二狗第一反应就是推车跑,拽着我和东子就要去找车。
我骂骂咧咧地冲二狗道:“我说死胖子,你三叔婶儿二大爷的,慌个屁,咱交摊位钱了,又没有卖黄碟,怕个甚!”
东子本来还沉浸在捡骨师的故事中,被二狗这一拽回过神来对我说:“哥,你忘了,这个月的咱还没交!咱没钱交了!”
东子这句话如晴天霹雳,我心里暗骂:这下完了,就靠那点家什吃饭呢。毁了毁了。再一回头,那捡骨师不知何时早已卷着白布和竹篓跑得不知所踪。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很多摊位也是心存侥幸,不舍得交那不低的摊位钱,这时候都在忙着收拾跑路。也就在这慌乱的档口,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第一反应是小偷!可是栓子我现在就是个穷光蛋,兜里比二狗脸都干净。
这人撞完我还拍了我肩膀一下,回头一看,人群拥挤,根本辨不清是哪位。我也没有在意,比起这个,那些货物可是身家性命啊!
等我们回去后,看到七星站在离摊位不远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大盖帽儿们翻着我们的碟,领头的那个队长说:“推走,推走!”
旁边那个卖碟的摊位也不好过,他的“一类”碟藏的在深,也躲不过大盖帽儿的那群贪婪的眼,看来不仅碟被收了,还要去局里交代了。
要么罚款,要么被收走。
我看看东子和二狗,咬咬牙,上去拽上七星往街口走。依我们现在的条件是没钱交罚款了,而且那群大盖帽的胃口大的很,到时候钱交不上,再给我们扣个占道经营的罪,蹲几天教育一番,那可就栽了。
用张连顺的话,这叫政zhi黑影啊。
我们几个找了个清静的地界儿坐下,二狗还在嘟囔,责备七星:“平时手脚挺利索的,怎么还跑不过那几个大肚子……”
七星上去就照着头给了二狗一个爆栗:“你去试试看看,那么多人车根本推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