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连我的双脚都有些站麻了,老太终于深深鞠了三躬,把香插到玉盘前面的香炉中,退回身又拜了三拜。
她缓缓转过身,点点头微笑着看向我们。
我看她苍发朱颜,眉毛略淡,笑起来慈祥而善良,令人心头莫名的温暖。
她一抬手,示意我们上炕坐。
二狗爸把二狗放到炕上,唤了声“老太”,老太点点头只是笑着道:“知道,我都知道啦。”
她的微笑中充满着自信与尊重。
她看向我和东子,我一时不知道应该叫她什么,只好深鞠了一躬,东子见状,亦是如此。
她上下打量着我俩很长时间,末了,只是说:“好呀,好呀。”
年龄大的牙齿都会松动退化,以致说话吐字不清,老太虽然这么大岁数了,可说话却是清晰而明朗。
我看向东子,东子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二狗爸搀扶着老太上了炕,老太端坐炕上,一只手抚摸着二狗的头,眼睛却迷离地看向红柜子上面的香火。
趁着进得屋内,我尽可能站得离那柜子近一些,看看那上面一大块雪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得仔细,那大玉盘不知是什么玉,翡翠绿而无瑕,盘子周围是盘蜷的龙样图案。
那大玉盘中间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不大的光滑的雪白石头,那颜色盛雪盛月,艳冷无比。
老太供着的,竟然是一颗白色的石头?
我自知见识短浅,看不出这其中的门路来,便看向东子,此时的东子四下打量着整间屋子,也是一脸疑惑,眉头紧锁。
过了一会儿,听到老太轻微的叹气声,二狗爸听到了,赶忙问道:“老太,咱家孩子怎么样了。”
“唉,命中该有此劫……我这儿有个珠子,给孩子戴上。孩子记得,莫要弄丢了!”
老太说着,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个褐色珠子给二狗戴上了。
二狗嘴里说着谢谢,二狗爸也不住地点头称谢。
老太点燃了炕上的油灯,又从炕上的黑色木匣子里拿出一只毛笔,一块儿红色石头,那石头如碗碟儿大小,有一面凹了进去。
从喝水的杯子中倒了些水到石头里,只见那水一进到石头里马上泛了浅红色。
老太拿磨石磨了几下,那石头上的水就如血般殷红。
我一惊,看向东子,东子趴到我耳边小声说道:“是朱砂石。”
“孩子,把上衣脱下来。”
我连忙上前帮二狗脱下上衣。
老太用毛笔沾着朱砂水,在二狗的眉心、手心、胸前、后背、脚心分别画上某种辨别不清的符号,看样子像是条盘蜷的蛇。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某种咒语,然后在二狗的前胸、后背各拍了三下,用力不大,是用空心掌拍的,所以声音却很大。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接近80岁的老太太,会有那种连拍六下的气力而面色如旧。
老太这一通拍打过后,我看二狗的气色好了很多,眼睛也泛了光,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老太的高明。
而此时老太竟端起石碗中剩下的朱砂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