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铁钉的拔出,大股大股的黑血也从肉球之中喷射而出,伤口也不断蠕动、聚合,竟是有自愈功能。
不过,有一个伤口却没有自行愈合;事实上,不仅没有试图自愈,它反而将自己张得更开,而当它张到足够大的时候,只见肉球轻轻一颤,伤口两边的肉皮往后一缩,内里的黑暗处突然显出了它的真貌。
——那是另一只眼睛,比方才的眼睛大了百倍,有着黄色光轮的、几乎类似于人类的,巨大的眼睛。
鲜血从眼底渗出,冰冷而暴虐。
“滴答、滴答”
鲜血同样从折断的枪杆处缓缓落下,滴落在地上。
赵宗主与祁晓轩对峙。
他右手所持霸王枪直直戳向祁晓轩的面庞,枪尖距祁晓轩的眉间几乎不到半寸。巨枪穿透空气带起的狂风吹得祁晓轩的衣袍猎猎作响。
祁晓轩却是眼也不眨,定定地看着赵宗主,似乎根本没有把戳向自己的霸王枪放在眼里。
而赵宗主则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鲜血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但那并不是祁晓轩的血。
也不是赵宗主的血。
——只见赵宗主和祁晓轩之间,两支折断的长枪交叉横档在霸王枪的枪身之上,于千钧一之际,阻断了赵宗主的攻势;但那霸王枪单重量就有三百多斤,而赵宗主更是暴怒而击,即便只用了四成的力量,也足够摧毁千吨巨石!挡住这凶猛一击,仅那枪身的震颤之力便震得那断枪的主人虎口破裂,鲜血直流。
那个娇弱的身躯阻挡在赵宗主和祁晓轩之间,单腿跪地,高举断枪的双臂上,几缕血丝蜿蜒而下,瘦削的肩头被霸王枪的余波震得微微抖。
“小彤!你这是干什么!”赵宗主被眼前这一幕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低头喝斥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女儿。
“对不起,爹爹,枪是我断的……”赵馨彤咬着下唇,声音颤,“在斗法坛上我输给了祁公子,自觉有辱赵家名声……”
喉咙吞咽了一下,继续颤声道:“还有枪谱也是我偷的……我想要变得更强!我不想输!”
像是不做不休一般,赵馨彤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整个人的情绪也逐渐失控:
“自挖双目,断手筋脚筋什么的,我都不怕!”
“但请爹爹不要再伤及无辜了!”
除了尾音在大殿中回荡,一时竟是鸦雀无声。
赵宗主听了这些话,嘴巴微微长大,眼睛瞪得滚圆,显得不可置信;尔后,只见他眉毛逐渐皱起,鼻息也变得粗重起来,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手上青筋暴起,终于怒不可遏!
“丢脸!”
右手狠狠一抡,霸王枪猛地往旁一抽,冲击之下,挡在枪前的赵馨彤当其冲,立刻被甩飞到空中,“啪”的一声,背部摔在墙上,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
“不肖女!你是不是想气死爹爹才安心!”
“赵门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赵宗主气得胸口不断起伏,面色紫涨,如此犹不解气,将霸王枪狠狠掼在地上,怒瞪着自家闺女!
“在外惹是生非还不止,还私偷枪谱犯下祖训!你哪里还像个大家闺秀!”
“你到底有没有把你爹爹的话放在心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