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段距离,他眯了眯眼,看着换了一条蓝色长裙的人走在温朗逸身侧说着什么。
她眉眼间都是受了气的忿忿不平,还有面对亲近的人时独有的娇嗔自如。
他攥紧手里的打火机,指腹摩。挲着冰凉坚硬的金属外壳。转而想起的,是刚才不假思索将人一把抱住时小臂、右手与胸。膛的触感。
柔软,纤细。他腕间的表恰好无意中抵住她的腰。
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几年前的某一幕——原本应该模糊的画面,被几笔润色清晰。
记忆里某个小姑娘坐在他车里,俯在膝上哭得格外委屈,惊惶转头时一双泪眼挂着可怜的雾气与红晕。
和她在甲板上受了气回击的模样不太一样。
但是却和刚才灯光骤然亮起时的样子隐隐约约重合。
——靠在他怀里轻轻抱怨,结果发现认错人后脸上撒娇的笑意与红晕凝结成慌乱与震惊。
梁宴辛若有所思地盯着走廊墙壁上的壁画,忽然想起在机场看见她时她缠绕在手腕上的领带,以及那声亲昵的“阿周”。
还有刚才秦家那小子充满敌意的样子。
他眉眼间神色骤淡。
“你去哪儿?”看见梁宴辛转身朝另个出口走,温治尔问。
对方淡淡扔下一句:“找个清静地方待着。”
……
“哥,施晴的事情怎么处理?监控调取出来了吗?”
“嗯,”温朗逸没多说,“这事秦老爷子会给交代的,你不用担心。”
温书瑜点头,没再多问了,“秦栩和葭柠呢?”
“刚才甲板上的电力也受了点影响,他们一个安抚宾客,一个坐在包厢休息。”
“葭柠没吓着吧?”
温朗逸目光一顿,转头笑了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怕黑?”
“我现在已经不怕了!”
“好,你说了算,不怕就不怕。”
电力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半路温书瑜去了一趟化妆室,整理刚才在更衣室没来得及仔细整理的仪容。
头发和裙子都没什么大问题,她又俯。身凑近镜子,拨开颈间的项链端详着。
她浑身上下没什么斑点疤痕,只有脖子上有一块小而浅的粉色胎记。特殊颜色的胎记长在特殊的位置,免不了引起遐想与误会。
小时候大多穿带各种领子的上衣,所以基本能挡得住,可现在她为了好看挑选的那些衣服就没办法做到这个了,只能用遮瑕膏遮盖一下。
来来回回看了会,也只发现遮瑕膏在边缘处脱落了不明显的一小块,项链挡住后基本注意不到。温书瑜放下心,转身推门出去。
经过电力故障这个小小的插曲,晚宴缩短了时间提前结束。
原本只身前来的温朗逸竟然破天荒同意送某位晚宴上认识的女人回家,温书瑜诧异之余,只能放弃了让他送宋葭柠回家的念头。
“跟我一起,让二哥当司机先送你回去。”
“好啊,”宋葭柠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笑着说,“那就麻烦治尔哥啦。”
“真的不用我送你?”秦栩开玩笑道,“毕竟是我今晚的女伴,是不是最好有始有终,接你过来再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们这么熟悉了还客气什么。”温书瑜不以为意地摆手。
温治尔站在一旁,听见她这么说,有点不痛快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侍者恭敬列队送宾客下了游轮,停在江岸边的一辆辆价格不菲的轿车陆续开走。
“今天哥他可真反常,”温书瑜放松地靠着后座,看着窗外随口道,“让他带女伴来晚宴都不愿意,怎么就突然送女生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