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些人干一辈子玉雕都只是个普通民工?那就是缺了天赋、高人指导和自己的悟性。吕大鹏相信自己有天赋也有悟性,可唯独缺了愿意指点的人。
尽管他也能花钱去上什么玉雕培训班,却更愿意死皮赖脸缠着金玉,因为凭借自己十来年混迹社会的经验,吕大鹏一眼就看出这姑娘不是市侩的生意人,而是干干净净的艺术家,她肚子里有货,而且不会藏私。
这么一想,吕大鹏恳切的眼神就越发炙热,若不是因为他简历里写着已婚、有娃,周纯真想走过去直接一脚踢他出门。
“如果要留下,那就得戒骄戒躁把以前的东西都忘掉,再次从零开始学,”金玉稍稍回避了一下对方的视线,很认真的说,“无数次的重复一个细节,重复简单的动作,甚至长时间摸不到玉雕机,只看书、干杂活,这种长期的沉淀和积累你能忍受吗?”
金玉不仅仅是在探问吕大鹏的决心,还有些感慨自己的学玉雕经历。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学玉雕,一直到十**岁,明明再多磨砺一段时间就能一飞冲天,她却越来越觉得枯燥,甚至渐渐选择了放弃。
玉雕是一个很寂寞的工作,是一个不断和自己抗争的过程。需要勇气来面对理想与现实的不对等,需要用毅力来克服日日夜夜劳作的乏味感。
而就算练到了技术上能不出错,却也只是厉害的工匠,没有契机就永远成不了大师。金玉的顿悟是来自于生活的磨难,而她还缺少拓宽视野,这种更深厚的沉淀。
有一定生活阅历的吕大鹏缺的则是反复打基础和博览群书,他和那个小姑娘其实有些互补,她是已经看了不少书籍和艺术品,缺乏阅历。
谈到此处,公司四位元老对他都比较满意,在大龄青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生活费充足,家里也都安排好了,能有一两年的学习时间之后,他自然也被顺利录用。
下一位走进门的是一个寸头青年,二十五六岁,他没带任何文件就空着手走了进来,然后笔直的站着,眼神清亮嗓音沙哑的说道:“我叫陈义武,应聘保安。退伍军人,会开车、格斗。”
姓陈?!不会就是这一个吧?
冯睿扬看着这位和自己无关就直接交给周纯了,自己又招呼了下一位进门,反正房间够大,分别面试没啥影响。
“退伍证,驾驶证,带了吗?以前哪个部队的?”周纯和余蒙招呼他到角落坐下,然后这么问着。
陈义武随口报了一串数字又递上证件,老周听了没吭声,心里却在琢磨,莫须有的代号,呵,是战友还是骗子?
“哟,转了士官的啊,为什么退伍?前一份工作在哪儿?为什么大老远的跑这里来。”老周迅速一瞟退伍证,然后还给了对方。
“伤残,”陈义武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少了一截,“之前在g市的集雅艺术品店当保安,跟珠宝店类似。和女友两地分居她在这边寂寞了闹分手,我就赶紧追过来了。”
“追回来了吗?”小当家坐一旁很八卦的插了一嘴。
陈义武叹了口气,遗憾道:“没有。”
“那怎么不回家?”周纯基本已经确认了这家伙就是最后一人,姓陈,能打,之前还是在白石的分公司工作,孤身一人逗弄t市,特征太明显了。可他还是继续盘问下去,就想看陈义武怎么演戏。
“老家没人了,待哪儿都是待着,留在这边说不定还能在街上偶遇她,”陈义武用表情和声音完美演绎了什么叫铁汉柔情,还略微流露出了些许紧张和尴尬的神色,“唔,还有就是,我没钱了,广告上说你们这里包吃住……”
“你看错了,这里只包住不管吃,”周纯看着那大块头就在想,部队里出来的哪个不是大胃王?管吃太亏了,“如果愿意来的话,老东家的电话号码和联系人留一个,等我确认了没问题今明天就通知你到岗。”
等陈义武出门之后,余蒙忍不住皱眉轻声嘀咕道:“食指啊,万一需要扣扳机怎么办?”
“他是左撇子,”周纯直接把陈义武留下的纸条揉成团弹了小当家脑门,“你这什么破观察力?还得再加餐!”
这连续三天的招兵买马,冯睿扬和金玉很满意,找到了合适的学徒,周纯、余蒙也很满意,小陈自己到岗了,虽然没跟他泪汪汪的拥抱相认,但把作坊交给他看守,心里更踏实,前路更顺畅。
各就各位之后,日子又按部就班的过了下去,七月初,高考提前批次的录取查询正式开始了,金玉紧张得都不敢自己打电话,周纯只得无奈的笑着帮忙。
金玉看着自己男友拨号之后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回头给竖了大拇指,她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终于踏实了!
而老周心里悬着的一个难题也被攻破了,唔,这人生有三喜,他乡遇故知完成了,金榜题名也完成了,最后一个就该是洞房花烛夜了吧?
熬了这么久,也该给点期望和甜头了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决不食言了!墨鱼也期待着洞房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