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扬大概知道她要走,整晚都没说话,而且好像在生闷气,郝妙进来的时候,看也没看她一眼。
郝妙比较纳闷他的反应,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在店里的地位真这么重要吗?竟然谁都不舍得她离开?不过其实她也很难过,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是她最享受的,同事与同事之间的关系相处融洽,只怕以后再找别的工作,也很难再踫上。
想到这,不免叹气。
“既然舍不得,干嘛要走?”沉默了整晚的刘扬,见她一脸的苦恼,终于忍不住开口。
“呃?我辞职当然有原因。”家里正面临重大的困境,而叶文远也……需要她照顾。
“你有什么原因?你不喜欢这里?你不是说要学做西点?”刘扬越说越激动,平时酷酷的脸,现在满是焦虑,心急之下更拉住她的手肘,一心想要求个答案。
郝妙不晓得要怎样跟他解释。“刘扬,对不起。我知道我可能辜负了你的心意。可是,要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是不会走的。或许,以后我还是会常回来的。”她对他眨眨眼,一脸无害地笑。
“哼!谁稀罕你回来!”刘扬放开她,别过头,继续生着闷气!
郝妙非常无奈,磨蹭了一会,刘扬仍是不理睬她。好像到哪都惹人厌了,最后只好放下手上的面团,离开厨房。
咖啡馆内的某个角落,坐着一个外表醒目的男人。郝妙从厨房出来后一惊,那家伙怎么又来了?匆匆跑过去,叶文远似乎料到她会出现,却又没表现得热情高兴,沉着脸瞥了她一眼,便调过头望向落地玻璃外的街景。
这……又闹哪样别扭了?
郝妙偷偷瞄了眼四周,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俯头轻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叶文远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问:“厨房里那个男人是谁?”
咦?他指的是——刘扬?
“他是谁?从实招来!”
他加重证据,郝妙只好老实交待:“他是我们店里的蛋糕师傅。”
叶文远闪电般伸出手搭住她的胳膊,把她的头拉得更低。“一个做蛋糕的小白脸,你有什么跟他好聊的?”
“喂!”什么小白脸?郝妙皱起眉头,“那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师傅,平时他还教我做蛋糕,你说话能尊重点吗?”
“哼!他就是小白脸,男不男女不女,我有说错吗?”叶文远不悦地放开她,拎起面前的咖啡杯,非常优雅地啜了一口。
郝妙极不喜欢他这种姿态,跟他妈妈如出一彻,眼睛长于头顶,自以为高人一等,看不起低下阶层。“叶文远,你说的话真难听!”她有权不接待这个客户,于是走到吧台那边,跟小毅打了个招呼,便重新回到厨房。
被这般冷对待,叶文远更来气。他今晚是专程来接她下班,谁知一进门却找不到人。借着上厕所,终于从厨房门口看到她的身影。小小的空间内只站着两个人,她跟那个小白脸相谈甚欢,看着就是很熟络的样子。她还允许那男人拉他的手,简直作反了!
这晚过得特别漫长,尤其是等待的时候。好不容易到下班时候,叶文远率先离开。郝妙从咖啡馆出来,看见他站在路灯下还故意绕远一点,根本不卖他那一套。
“你要去哪?”叶文远离远冷冷的问。
“我去哪都不关你事?”赌气是情侣间常做的事情,但这次明显是他不对,他不尊重人在先,还胡乱给人安别名,没道理她先妥协。
“你这是不用我接了?”他立于原地,隔着几米之距,冷硬地开口。
“对!谁稀罕你接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不还是自个儿回家?”
“你的意思是说司机这些天都没来?那我明天就开除他!”
郝妙被他这霸道无理的态度激怒:“喂!你是怎么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否决别人的工作?”
“工作不认识的人,要来何用?”
“你这人!我不想跟你说话!”郝妙怒极,跺跺脚,拔开腿朝着马路的前方跑去。叶文远尾随在后,却没有超越她,不紧不缓地跟着。
郝妙上班站了十个小时,已经非常疲累,根本不想面对他的喜怒无常。回到家,自动自觉回客房,把他甩在门外。但叶文远却存心跟她较劲,拼命地拍门。
郝妙甚感烦躁,分开大半个月,昨天好好的还相拥而眠,可是只要遇上不顺意的,他的霸道又故态复萌了。她的身心都给他了,连工作也如他所愿辞掉,还不够吗?
冲到门口拉开门,她凛着脸,背着他死倔地说:“叶文远,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喜欢那个小白脸,不许你再跟他说话!”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强硬得近乎独裁。
郝妙倏的转头,只见他脸无表情,说这话根本不像开玩笑。“你不讲道理!我跟他根本没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你让他拉你的手?”他用力地咬着牙,似在极力控制着要爆发出来的怒气,额上青筋显露无遗。
“那只是……无心之失!”朋友间,有轻微的肢体踫撞,本就是平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