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子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将灵脉精粹抽炼出融到体内?”
女子听着尤越的语气,想到自己目盲之前施展道法在紫云宗内看到的景象,语气中带着三分怀疑两分恐惧。
“等吧,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尤越侧身坐在女子的身边,熟练地托起对方的手掌,将自身的灵力缓缓渡了进去。
随着尤越灵力入体与女子灵力相互纠缠融合,一道道碧绿的光芒在女子缠着黑布的眼以及尤越藏着衣袍之下的伤口上迸射出来。
绿色的光芒不停的扭动着,像是在生长探索的根须,又像是刚刚抽丝发芽的嫩枝,有着旺盛的生命力,也有着象征着腐败凋谢的死亡气息。
……
余谨仔细地将《长青功》从头到尾研读了一遍,发现初始版本的《长青功》与外门所修炼的版本大体上相差不多,只在个别地方上各自的阐述用词不太一样、有所侧重。
随后他又看了看基于原本衍变而出的功法,并从中择出偏向淬体的那一部、以及记载有相关的讲述见解的“参考书”后,便去到术法区逛了逛,择了一本《大力拳》的拳谱以及一本《十二路刺剑》剑谱之后,便打算回住所处好好地参研一番。
于是他又四处看了看,发现了一个类似借阅台的地方,便拿着自己挑选好的书籍朝其走去。
“新人?”一名手持书卷腰挎佩剑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了看身前的余谨,懒洋洋地开口说道,“藏经楼内的功法典籍概不外借,也不允许抄录,一经发现从重处理。”
“嗯?”余谨闻言也是有些无语,合着图书馆还不能往外借书了?
“师兄的意思是,只能在这藏经楼内阅读修炼是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中年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是满意手上书卷的内容、还是在肯定余谨的言语。
“那如果我要修习功法,试验神通,也是在这藏经楼内吗?”余谨回头望了望有序摆放着书架的空间,虽然彼此之间不算狭窄逼仄,但也没有足够大的空余面积来当作试法地。
“你把相关内容记在脑子里然后回去试不就行了?”中年男子闻言也是放下手中书卷,从下方的搁物板上取出一张黄纸为底的价目表,放在余谨的面前说道,“或者你可以缴费去二楼租个空地,这样你就可以一边回顾典籍一边修行功法神通了。”
余谨低头望向陈列在案台上的那张黄纸,粗粗扫过一眼之后也是有些无奈。
黄纸上根据不同的面积以及不同的时间划分了不同的价位,最寻常普通的那处场地,一个时辰收取两枚灵钱、十个时辰起租。
而最面积最大设备最全还有陪练的那个档位,一个时辰收取的费用需要六十枚灵钱,足够进两次藏经楼的了。
余谨摇着头从黄纸上收回目光,并将价位表轻轻推回到对方的身前。
中年男子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将价位表放回到搁板上后指了指放在桌面一旁的沙漏,对余谨提醒道:“看你第一次来,态度也蛮好的,我再给你提个醒,看到这个沙漏了吗。”
“看到了。”余谨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一旁那个寻常大小平平无奇但即将流尽的沙漏。
“藏经楼不是全天候随时都开放的,沙漏流尽就闭楼关门,所有进来一楼参阅的弟子都要乖乖出去,等第二天再来。”
中年男子指了指余谨手上的那几册书籍,好心地对对方提醒道:“你还是快点先把手上的内容给背下来吧,不然明日入楼又得交一大笔灵钱了。”
“???”余谨的脑海中冒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怀疑自己到底是进了内门,还是专门坑蒙拐骗的传销组织。
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人与事,一件比一件离奇夸张,本来自己觉得外门已经算玩得够花的了,但是和内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谢过师兄的提醒。”余谨拱手行了一礼,便离开寻了一处人少的角落,借着穹顶洒落下来的日光,翻看起手中的典籍来。
好在自己这次选择的都是一些入门的基础版本的书籍,内容不算繁多与精深,配合着记录在书页上一旁前人整理留录的心得笔记,记忆理解起来倒也不算困难。
于是在一番加班加点的赶工的状态下,余谨在沙漏漏完藏经楼闭门之前成功将《大力拳》与《十二路刺剑》背诵下来,并且还重温印证了一遍。
而就在他准备移步将书籍归还并看看其他典籍的时候,一连九道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不断在藏经楼内响起并荡漾开,确保无论是在肉眼可见的中心区域与或是偏僻角落的犄角旮旯的门人弟子都能注意到。
而原本安静如玉雕的柳树也是在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的作用下扬起了柔弱的枝条,在发出一阵沙沙的枝叶摩擦的声音后摆出了一个硕大且立体的“离”字。
于此同时余谨还发现自己手中的典籍也被一团从内涌出的光所包裹,同时好似活物一般轻轻地挣动着,仿佛在抗拒挣扎将其禁锢住的自己。
余谨不由得松开了手掌,看着被光团包裹的书籍慢慢浮空上升,最后一甩尾化作一条优美的弧线,回到了各自的书架上。
“这才有点修仙世界的样子。”
余谨看着一道道飞光,如同流星雨一般在藏书楼一楼的上方空间划过。
感慨着在原地驻足看了一会儿,随后才跟着汇聚在一起的人群,一齐朝着楼外走去。
但是当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前面的人却是传来一阵无声的骚动,原本人群行进着的步伐被生生止了下来,并且纷纷沿着两边站立让出一条约两人宽的过道,过道内一名身着金纹黑袍的年轻男子,就这样逆着人群走进了藏经楼。
余谨走到一旁,看着其径直走向那处类似于借阅台的地方,在抛出一个黑色锦囊之后,数条柳枝垂伏而下纠缠在一起,化作一个简易的台阶,将踏足而上的黑衣男子送到了上方不可视的二楼。
余谨看了看黑衣男子消失的方位,又看了看喜笑颜开的中年男子,摇着头随剩下的人一同走了出去。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二楼的栏杆边,黑衣男子没有如往常一般直奔租用的场所,而是望着余谨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