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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知其白守其黑61（第1页）

蔡春归艰难的扶着墙，尽力让自己站的笔直，他从腰间拔出一个颇为小巧的桃木剑，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又气喘吁吁起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体内多了些许不属于他的内力，暖洋洋的，让人多了些许气力，他面露感谢的看着面前搭手的李莲花，再次凝气，艰难迈出左脚，摆了一个北斗式，接着开口道。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蔡春归说着又强行提气又一挥剑，一枚铜钱就落到了剑上，他抑制喉咙的痒意，再度开口：“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渡人万千！”

……

“邪，邪秽，邪秽消散！……道……道炁常存！”

蔡春归念完最后几句直直跌倒在地，一直旋转的铜钱重重砸了下来，滚到了东边窗下的杂草堆里。

“你没事吧！”方多病赶忙扶住蔡春归，这人本来就面色苍白，这一用功更是煞白如纸。

蔡春归不答，手艰难的动了动，再度伸手艰难捡起跌落在地上的桃木剑，神色晦暗了几分，他艰难开口道：“在……下身体抱恙……让诸位，看……了笑……话，以我残破……之身……换姑……娘……冤魂，片，片刻安宁也是……值……”

他话还没说完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李莲花再度把脉，看向蔡春归眼里却多了些许佩服，这人手脚筋寸断，琵琶骨被穿，身体生机只靠丹田内仅存的内力维持，如此情况却也因心中之怜悯，而艰难完成了超度之法，此等人物若不是被外伤所困，假以时日，武当定又会出一绝顶高手。

方多病一直不懂为何有的人可以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去舍去自己的一切，甚至甘愿舍弃性命，看到昏迷的蔡春归，他忽然明白，人和人的信念不同，所坚守的道义不同，有的人只看得见众生，即使自己也只是众生里不起眼的一粟。

“方哥！”正在思考的方多病忽然听见了姚笛的声音，转头就见姚笛正趴在窗台边的草丛里，扒拉着翻找东西。

一旁的李莲花顿了顿，继续运功将扬州慢渡入蔡春归体内，这一运功他才知道为何蔡春归这般虚弱了，他体内有种很奇怪的毒，阻止内功运转，饶是他扬州慢可解百毒，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其毒性。

窗下野草丛生，野花在阴影里开的正浓，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路过行人匆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

方多病扒开草堆就见草堆里随意堆放着各种酒坛碎片，有大有小，有些像是比较久远，已经被泥土压下。

正在方多病查看时，姚笛已经摸索着把铜钱捡了起来，又拿衣角小心擦拭了一下这才指了指面前的雕花木窗压低声音说道：“方哥，我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但我害怕。”

方多病看了一眼姚笛，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这木窗倒没关好，只是掀开一角就能闻见这呛人的腐味，里面黑漆漆一片。

方多病足尖一点轻轻一翻就跳入屋内，刚刚站定，就见姚笛扒拉着窗户，艰难的朝里挪动，明明也不胖不矮，却又多了些许滑稽。

“方，方哥拉我一把！”姚笛艰难的挪动着。

方多病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将姚笛拉了上来说道：“你吃错药了？”

“我……想为这个可怜的姑娘做点什么。”姚笛小声说着，极力压低声音的颤抖。

虽是白天，饶是屋外阳光照入，这间房子却格外黑漆漆的。

方多病一眼就看到了窗下随意堆放的各种酒坛，被打翻的小菜发着难言的馊味，想来姚笛所说之味就是从这传出，地上尘土颇厚，像是鲜少有人打理，也鲜少有人来过，很难想象，这春满楼还能有这般败破之地。

姚笛一眼就注意到了窗边半截蜡烛，火光吞吐，这个压抑的小屋一下染上了亮意。

这像是一个仓库，里面随意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破损的鼓，满是补丁的破烂衣服，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说不上名的破烂玩意。

只有东边靠门的一角，却只是简单放着一块破布，一块灵牌旁的果子格外新鲜。

“青云道长？”方多病蹲下身子一看，又眉头一皱，“莫非和付成有什么关联？”

而姚笛刚走了几步路，就注意到了地上散落的一些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纸张，这些废纸被撕得七零八落，他小心翼翼收拢在一起，这才细细看来。

只见这些纸张像是在画什么建筑的机关图谱，颇为凌乱，直到姚笛看到其中一页不由一愣，这张纸是这些废纸里面最完整的一张，图上画着一枚颇为精巧的玉佩，玉佩上刻的符号和之前李莲花画过的符号别无二致！

玉佩左边只写着金顶二字，字迹写的颇为潦草，又被胡乱抹去。

姚笛小心把这些纸张叠好放到衣襟里面，又四下张望，试图寻找其他纸张，只可惜搜罗了一圈一无所获。

这杂物堆里颇为凌乱，五花八门啥东西都有，甚至方多病还翻出了三岁小孩才玩的拨浪鼓，他在靠门一角查看一圈再无收获，又在附近的杂物里乱翻起来，这付成能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放在此处，想来此处还有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姚笛再没有看到类似的纸张颇为失望，他看着脚下堆积成山的杂物，又看了看翻破烂的方公子，一时间有种无从下脚的感觉。

他艰难的朝后挪动了几步，看向窗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窗外，他视线再度落到了树下那截断臂上，又咽了咽口水，朝后退了一步，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重重跌坐了下来，妥善放好的铜钱随着他身体晃动，再度掉落到了地上。

他身后墙边堆着的应当是一堆被破布罩住的衣物，这倒下却犹如倒在了棉花堆里般，颇为柔软，姚笛没有感受到头晕目眩之感，紧提起来的心又落了下来，他艰难的爬起来，又把硌到他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又是一本小册子，他眼露喜意，满怀期待的打开了这破破烂烂的小册子。

只见册子第一页赫然写着武当九训四个大字，大字下面一行小字颇为醒目：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姚笛一见内容不是他想要的颇为失望的将册子放回了原处，又猫着腰半跪在地上，在这堆衣物摸索了半天，才将铜钱摸索出来，除此之外，他还在这堆衣物下发现了一个压着的颇为精致的梳妆匣。

匣子做工栩栩如生，姚笛一时间看的痴了，小心的拿衣袖擦了擦，这才毫无防备的打开。

“啊啊啊啊啊啊！”

方多病刚丢下手里被老鼠咬掉耳朵的布老虎就听见姚笛又在鬼哭狼嚎，不由回头，却直直对上窗外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