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是大启的昌盛,你继续做你的国师,守护大启,护着……即墨聪。”八宝唇色极淡,像是失了血色。
“相信你么?”国师嗓音似是失了魂儿,怔怔看着前方。自己已经五十多了,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好活。她的老家伙是真正的死人呢……死气多的吓人。找到了又怎样,无论怎样她的老家伙……再也回不来了。
造成这一切的是大启,归根结底,若是没有大启,她的爱人怎会受这般痛苦。
恨意滋生,她曾经以身为大启臣民为荣,天真不知愁的她……年轻的时候,做过的蠢事多的很。想到这,国师全然冷静下来,默默喝酒,不出声答腔。
八宝将国师的神色变化,全看在眼中,“国师……仔细考虑罢。明日,就到明日,若你同意此场交易,便派人来刑部通报一声。我不强求……机不可失呐,这世上无人比我更了解魂转魄去的事。”
“只为了即墨聪?”国师正眼瞧着八宝,眼前的人儿丝毫不比外头的男子逊色,当年她的老家伙也不过如此。
莫名其妙的生了几分暖意,国师稍微有些不自在,避开八宝的探视,“即墨聪有穆云平在,你有何担心,难道,只有我祈求上苍庇佑大启,即墨聪就会安然无恙么?”
“国师,我现在取的是折中方法,不伤一兵一卒。即墨聪于我的意义,等同于你和她的情义。我不在乎动动手指,将你的爱人超度一场,把她渡去……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八宝淡淡说道。
国师手中的酒杯碎成片片,刺入掌心的瓷片鲜血横流,她突然出手,掐住八宝。
“你再碰我一下,我便叫你懂得何为后悔二字。”八宝浅笑,干涩的嗓音回绕在国师耳旁。
国师刚要开口,随着推门声,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掌风扫向一边,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停下动作后,国师只觉喉部腥甜,忍了几忍,一口红血喷裂而出。
八宝知觉愈来愈模糊,开口想叫声爹,起身摇晃着朝白韵走去,渐渐也没了力气,竟直直朝地上摔去。
白韵如玉般的面上,惊痛一闪而过,他的宝儿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宝儿!”白韵顾不得捂着胸口呕血的国师,一把抱起八宝,慌乱间出了包厢。
第二十五话 惊变 中
即墨聪那日没见到念想之人后,孕吐严重到进食便吐,这在白韵看来是挺奇怪的。不过,也没讲即墨聪放在心上。毕竟,对白韵而言,八宝才是他心之所系。
今日说来也巧,白韵难得起了些同情心,或许是想到当年怀八宝的时光。于是,他便去都城各色酒楼走了一遭,只为即墨聪找些可以入口的酸甜吃食。即墨聪这次有孕,似乎刚开始显露中意食物。
白韵不经意见到自家女儿与国师一道进了承欢楼,在外头马车内守了一会儿,白韵心神不宁,便整整衣裳进了楼。
结果,白韵差点哭着出楼,望着怀中昏迷的八宝,白韵头一次对国师起了杀意。
最让白韵揪心的,是八宝昏迷时喃喃说的那句话……不要让即墨聪看到这样的我。然而,或是八宝自己也没有料到,后头的结果。
马车中,八宝有一瞬,神智异常清晰,说话也挺欢乐,完全不像昏迷后醒来的模样。
八宝先是交代了了事态进展,也不顾白韵惊讶的表情,兀自说了许多事,这些……皆是为了即墨聪所为。事后,八宝保留仅有的神志,与白韵说笑。
“美人爹,你真没有再开桃花的念头?和我说说心里话,我不会笑你的……好吧,最多偷笑。”八宝心情颇好的靠在白韵怀里,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在颠簸的马车中,丝毫不觉得的难受。
马车外,寒风呼啸,里面暖人暖心。
没有急着询问女儿奇怪的言语,白韵轻柔的拂开散在八宝颊边的碎发。
“有没有不舒服?”白韵第一次没有顾忌的亲亲八宝光洁的前额。
香香软软的小东西,只不过几年,便这般大了,白韵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他的女儿,这是他的女儿。
“爹爹还亲我,女儿大了……可不能被爹爹调戏了去。即墨聪知道的话,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我没精力调解。”嘴上虽是这么说,八宝的身子却更往白韵怀里钻,好像要一次撒娇个够。
“哦?宝儿害羞了?你刚出生那会儿,爹爹每日看你裸身,那时的你,怎的不出声说,爹爹别调戏我……”白韵学着八宝的腔调说道。
此话一出,引的八宝连连大笑,或是笑急了,八宝一口气没上来,左右咳嗽。
八宝咳的眼泪溢出眼角,这才停止大笑。
白韵反常的没有安抚八宝,反而紧紧将她搂住,双手愈收愈紧,八宝被箍的生疼,面上笑的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