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动静由白韵仔细上心,八宝当然也在暗中观察。就她所看,蓝八布似乎是被连亲亲捉去的,这让八宝大大舒一口气。男子,再闹也闹不出一个情字,若是事关国师,那便没有这般轻松了。
每次想到连亲亲,八宝必是不舒服的,她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的自己跪求连亲亲跟她走,跪掉了尊严,得来了即墨聪。八宝沉思往事,这也是件好事罢。
她的即墨聪,比任何人都重要。
或许八宝没有发现,近来她看即墨聪的时候,眼神总是柔的掐得出水似的。白韵奇怪没多问,黑衣人看不懂这眼神,也没说什么。就连即墨聪也觉得八宝不对劲。
平日里总喜欢独自待着的,自那次缠绵于龙榻后,八宝缠的他很紧。他,很欢喜。八宝依旧没有插手任何朝堂事务,但也没有向之前那般排斥了。
午后,大雪刚过,天气阴冷。八宝着了绯色单衣,漫步在寒气懔人的小道间。一头白发,惊了不少侍从,他们也只是垂首问候,不敢多看一眼。
来到湖边,似乎走累了,八宝抬头望去西面,一股冷风迎面灌来,吹散了拢起的白色长发。
嘴角微弯,八宝顺势坐在冰冷的石块上,默默无语。
远处角亭,白韵遥望自家衣着单薄的女儿,咬牙忍了忍,硬是忍下去寻即墨聪麻烦的念头,喊上神思莫名的黑衣人,回房。
他们二人,要闹便闹,闹够了,自己出马。眼下,养精蓄锐当是要紧。
即墨聪找到八宝,心疼的什么也不说,他实在不知,八宝究竟怎么了。
“宝儿。”即墨聪红了眼眶。
“即墨聪,我们成亲罢。料理完大启,我们便走,如何?”八宝笑意盈盈。
“好。”短短一个字的应声,即墨聪上前牵了八宝仍是暖热的手,沿着原路回去。
八宝回到暖烘烘的屋子,硬是被即墨聪闹着一道洗了此鸳鸯浴。即墨聪小人得志,趁八宝不知哪里不对头,最近对他百依百顺的,就提了许多“卑鄙”的想法。在床上变着法子闹腾,眼看肚子大了,即墨聪越发的有恃无恐,对八宝的控制也愈来愈强。
白天处理政事,逗逗那些不死不活的官员,夜里用饭时,他就作死般的与白韵对吵,一句不对盘便要叫八宝帮自己。八宝也是好脾性,即墨聪想玩什么花样就玩什么花样,他希望自己帮着无视白韵,八宝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还好,无非是小闹几番,吵的八宝头疼不止。孕夫……应该忍让的,八宝自我催眠。
即墨聪怕,他就怕八宝最近的体贴是镜花水月。哪知,白日里上演了这样一幕,倒叫他一时缓不过神,只答了好字。
八宝要娶他,即墨聪兴奋地整日整夜都在喋喋不休,说着要如何举办结亲之礼。
深夜,床榻上的两人。黑着脸,八宝慢慢恢复正常,身旁喋喋不休的即墨聪全然不察八宝越发深沉的面色。他只想好好享受被八宝疼爱的日子。多一天就是一天。
“小即墨,得寸进尺便是你这模样。”八宝捂住即墨聪啰嗦的小嘴。
稍稍学乖的即墨聪,偷瞧了几眼语气不善的八宝,也就收了动情的念头。好日子,终有到头的一天。
“你愿意抛下大启么?”
“不愿意。祖宗的江山,我必须守着。”即墨聪星眸闪亮。
“你愿意嫁我么?”
“做梦都想。”即墨聪蹭进八宝怀里。
“愿意为了我抛下大启么?”
“……我说不愿意,你会不要我。我说愿意,又觉得对不起祖宗。”即墨聪委屈的用手指戳戳八宝软软的脸颊。
“明日娶你。”
第三十一话 连亲亲 上
即墨聪说风就是雨,大半夜的非得闹腾到全府上下都知道,八宝要娶他。当然,即墨聪是想气气已经入睡的白韵。
被白韵整治过许多次,即墨聪还未摸透他的脾气。这事要让白韵一早得知,不阻止才有鬼。半夜披上衣衫,白韵起身斟满一杯茶,神思微微恍惚。
走廊外,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早惊扰了白韵,凝神静听后方知自家的宝贝蛋居然要娶即墨聪!白韵一时气愤加苦涩,也没做出何事来表示抗议。
黑衣人很有范儿的睡在白韵屋内的椽子上,习武之人警醒的很,底下一有动静,他就睁了眼。
“君儿,与我说会儿话,我心里憋得慌。”白韵靠在暖乎的软榻上,轻声说道。
黑衣人是认主的人,既然国师将他送了人,他也认命的将白韵作为自个儿的主子。主子要自己做啥,他就做啥。
身子矫健的落地,黑衣人呐呐的站在白韵身侧,睡在椽子处,腰身有些僵疼。黑衣人也不待白韵开口,直接朝边上的红木靠椅上一坐。
“君儿,要你做小,委屈你了。”白韵无视黑衣人瞬间僵硬的身形,继续不停说道:“宝儿到底还是良善之人,她会对你很好的。作为男子,你这样子过一生也不是办法。既然国师将你送了,你便敞了心胸接受便是。男子,最该为自个儿考虑。若是年老无依,孤苦伶仃的,不觉得难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