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精力,待八宝回来闹腾一翻。你以为我特意守着你的肚子?”白韵可是很舒服的叫人抬了张软椅过来,坐在上头,膝间盖了条毛毯。
他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要不然,在连家这几年,他如何能过得下去。
“说不在意我,我倒是信的。我这儿……”即墨聪盯着白韵,用手指着腹间,淡声说道:“宝儿有多喜爱我同她的孩儿,你不会不知道罢。白韵,你现在除了宝儿之外,还有什么是你自己的?不对……宝儿也是我的。”
“等你生下孩子,我的宝儿就是你孩子的了。若不是宝儿一心护着你,我早就送你父子见阎王呢。”白韵不受影响,风凉话一甩,由着即墨聪脸拉得长长,不再开口挑衅。
白韵明白即墨聪是怎样看待腹中骨血的,莫不是为了留下宝儿,生性自私狠厉的即墨聪怎会生孩子?嘴硬的人,通常心都很软,即墨聪也不例外。白韵瞧得清清楚楚,即墨聪怕是早在深更半夜无人时,哭过好几回了。算了算了,自己也当回好人,女儿大变样他也不高兴,就不再落井下石刺激即墨聪。
“宝儿,是不是在外头结了新欢?”白韵不是故意说的,他发誓!
即墨聪黑脸了,比阴脸更胜一筹。
伸手拢了拢毛毯,白韵喝口暖茶,惬意的星眸微眯,“宝儿到底是开窍了没有?即墨聪,该不会……宝儿爱上鲜嫩的美人,反倒弃了你?”
即墨聪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捏揉。
“白韵,宝儿的心思你猜不准,我看的很透。”即墨聪定定的,认真的看着白韵,“宝儿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你着实无聊,说些混话叫我闹心。宝儿或许看不清自己对我的心意,我却在旁瞧的通透。”
此刻,即墨聪信心满满,八宝的情谊不容他怀疑。自始至终,即墨聪也没怀疑八宝外出寻欢。很奇怪,即墨聪似乎感应到八宝的苦,那种涩然的滋味很不好受。心里酸疼酸疼的,即墨聪感觉到八宝的不安。因此,即墨聪按兵不动。
不是气过头,而是即墨聪很有把握,八宝……仍会回到自己身边。
房中静静无声,白韵即墨聪各自翘首盼望想见之人。边上的铜炉,冒着暖暖热气,屋内暖和的就是只着中衣,也是不冷的。
红木大床上,不再有软垫在,八宝前些日子,已命人拿走。硬梆梆的木床,看是挺好看的,可惜不舒服。即墨聪比较衷情于软榻,不过八宝若是在的话,断不会允许即墨聪睡的。八宝对他说过,有了身子的人,不可再睡质地软热的床垫。
扯了嘴角,即墨聪终究无法笑出来,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八宝,的确叫他心慌意乱了。
等了许久许久,白韵没了心情,天也大黑,八宝还是没回来。即墨聪,一天未进食。
八宝终是没有找人续命,她已经找来很合适的人选,最后一刻,爷爷的声音似乎传进她耳中。逆天之事不可为,铸成大错,不可回头。
八宝怕了,她怕自己没有好下场……累及亲人。
十多天了,八宝沉浸在计划中,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堂而皇之的替代樊玉,成了刑部的尚书,圣上没有任何反应,国师亦是。这样一来,反叫八宝的计策得已实行。
刑部衙门
“喝喝看,觉得如何?”蓝八布期望八宝将面前这盅汤喝下。
八宝笑意暖人,怀中抱着呼噜大睡的八毛,“我正忙着,你便带了八毛一道来这。倒好,我什么事也没做成。本想趁今日审问了牢中犯人,被你好心的汤给搅了。”
说是这般说,八宝一滴不剩的将混着药味的汤水喝完。淡淡的药味萦绕在八宝唇间,稍稍有些苦意。
“别看那些扰人神志的案册了。汤的味道怎样?有没有觉得……苦苦的?”蓝八布小心问道,一边上前收拾了汤盅。
“不错,火候到位。挺不错的。”八宝笑道,声音轻柔,不想吵了八毛。暖热的小毛身子依着自己,八宝只感到心中空出的那块,已被填满。
“我还不如八毛招你疼,你到现在可没正眼瞧过我。怎么,被丑无盐吓到了?”蓝八布干脆对着八宝坐下,直直盯向八宝微微弯起的唇角。
八宝,瘦了好多。面色苍白,似乎病着罢……蓝八布不肯漏看八宝任何一点儿气色,几日前,半夜捉鬼回家的蓝八布,看见八宝徘徊在小屋门外,便也收了大半的心思,决定好好的陪着八宝。蓝八布刚开始以为,即墨聪同八宝闹了口角,不过几日下来,蓝八布才明白事态的严重。
昨日,蓝八布因为好奇,去了牢房。他被八宝嗜血的模样惊到了,不是反感,而是心疼。八宝像被绳索缚住,纠缠不开。那一鞭一鞭犹如抽在自己心头,八宝不该是冷血的……
八宝也不觉手酸,竟这样一直抱着八毛,抬眼正好瞧见愣在一旁的蓝八布,“在想何事,出神了。”
“你不开心么?我找你几日,还未见你真心笑过。除了……说起即墨聪的时候。”蓝八布的话语中醋味淡淡,平时八宝自是察觉不到。
“八布,你过的好,我就开心。再过几年,出去闯荡闯荡,你便能知,这世上好女子很多,不是只有眼前的我而已。先入为主的人,未必是良人。别钻死扣,是时候解开心结了。”八宝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同蓝八布说,话到嘴边,只化为这几句。
慌乱的起身,蓝八布早已泪湿盈睫,不敢看一眼八宝,端起汤盅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