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里氏跟随耶律月翻身上马,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公主危险,我们切莫要靠的太近。窝阔台向来诡计多端,在他还未露面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我不现身他会出来吗?”耶律月嘴角带着清冷的笑,窝阔台诡计多端不假,既然真杀了一个回马枪,那就足以说明窝阔台的目标还是她耶律月了,所以她耶律月不露面,窝阔台也能不露面,哪怕是那些蒙古勇士都死了,这可能对于想要保命的窝阔台而言,还是一个好结果呢。
耶律月白色的厚厚皮裘在马背上如同一朵白云,旁边落后半个马身的便是姚里氏,而在两人的身后,则是耶律乙薛精挑细选的八百亲卫,此刻开始向着战场的边缘疾驰而来。
寒风吹过草原,厮杀声弥漫天际,破空的箭矢声带着惨烈的呼啸声,战马的嘶鸣声、摔落在的兵士挣扎着艰难起身,只是还不等完全站直身子,就被斜刺里杀出的敌人带走了头颅。
鲜血洒在被战马踩踏而与积雪融合后的泥泞土地上,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雪水还是血水,残破的盔甲、失去腿的战马、失去生命的兵士、失去主人的兵器开始在战场上散落一地。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遭遇战,就像是此刻同时发生在武州城下的惨烈交战一样,不管是哪一方,在此刻心里都很清楚,这一战的成败或许关乎的不止是胜败的荣耀,更关乎着朝廷对于草原的整个谋划,以及整个势力的重新布局与对朝廷是否低下他们草原游牧民族高昂的头颅。
一支单筒望远镜被耶律月拿在手里,时不时的在战场的边缘停下来,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如今窝阔台的主力在哪个方向,而窝阔台如今是否已经亲自走出了大山。
八百亲卫紧紧跟随在耶律月、姚里氏的四周,护卫着两人的周全,时不时还会引来一些在战场上被杀退的蒙古骑兵,不顾死活的想要冲击八百亲卫的防线,从而达到擒贼先擒王的效果。
但零散冲过来的蒙古骑兵,甚至都没有机会靠近这八百亲卫,就被手里的弓弩在二三十丈的距离外,被箭矢射中摔落马下,或者是直接连人带马一同滚落在泥泞的雪地中挣扎着。
耶律月与姚里氏绕着战场的边缘一直往前,眼看着越来越接近山脚下时,而在山坳的出口处,同样有着数百名还未加入战场的蒙古骑兵,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耶律月这一队游弋在战场边缘的骑兵。
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窝阔台扔掉了手里的酒袋,乌黑发亮的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嘴,咧着一嘴恶心的黄牙,狰狞着表情笑了笑,而后在亲卫的示意下,正极力望向耶律月这个方向。
“就是她了,向东边跑,把她们带离主战场。”窝阔台接过亲卫手里的刀,依靠着居高临下的位置,使得他能够拥有更加的视野来打量整个战场局势,而这也恰好弥补了他手里没有望远镜的缺陷。
利用着单筒望远镜的耶律月,对于不远处的主战场并不关心,她只在乎这一次是否能够亲自手刃窝阔台。
所以当窝阔台在山脚下开始冲出路口,向着东面的方向开始逃离时,耶律月几乎是不由分说的下令,命令八百亲卫立刻远离主战场,与她一同去追击窝阔台。
“公主,小心有诈,窝阔台阴险……。”姚里氏在旁急忙提醒道。
“不就是想要把我们带离主战场,让其他兵力无法驰援我们,跟了。”耶律月冷声自信的说道,如同在赌场拿了一幅好牌一般,完全不惧窝阔台那点儿想跟她再开辟一个单打独斗的小战场的心思。
姚里氏暗自里咬了咬牙,此时的她心里同样很清楚,自从跟随耶律月一同出征行军后,她的命运其实就已经完全紧紧的跟耶律月绑在了一起。
往后想要在草原上拥有真正的一席之地也好,还是能够自主决定自己的命运也罢,这个时候的她,也只能是认命的追随着耶律月,而别无选择。
八百亲卫在耶律月跟姚里氏的共同率领下,快速的在主战场边缘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随即便开始真正脱离了主战场,向着把无数积雪飞溅在空中的窝阔台身后紧追不舍。
而此时的李横所率的大军,已经接到斥候的急报,山外面已经厮杀了起来。
侧耳倾听着隐隐从头顶上空传来的喊杀声,李横扭头看着蜿蜒在身后山路不见首位的大军,最后深吸一口气,显然他已经没办法带着所有的大军去驰援,因为那样的话,会把他的速度拖的极慢,甚至等那边战事分出胜负了,恐怕他还没有走出山脉。
微微权衡一番后,李横便决定带着自己的亲卫率先赶路,至于大军就交给属下来带领。
近千人的骑兵,在李横的带领下冲出大山出口的时候,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还能够紧紧跟随,这甚至比打一场小规模的战役,“损失”的兵员还要多。
此时的李横看着眼前不到五百人的骑兵,在看了看山脚下那主战场,探子已经回报,是耶律乙薛在跟蒙古的主力大军对峙,而耶律月……并没有见到,包括窝阔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