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危真人不用再操心替她办身后事了。
承危真人默默看她片刻,忽然问道,“你真的只有灵珠境的修为?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灵珠境?”
别的不说,只灵珠境弟子画出的疾行符能快过圆融境真君的这个说法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绝对没有可能的事。
石韵老实答道,“我也觉得不像,不过确实是灵珠境,其实说是灵珠境都有点勉强,毕竟我没有灵台。”
说完实在没忍住,抬手掩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承危真人看她随口就提到了自己没有灵台,淡定得仿佛在说一件无比寻常之事,不由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现在后悔了吧?”
石韵一路上又给自己画了好几次金钟符,加上一开始时为了不让承危真人有替自己操办后事的机会,拼命画出了一组效力极强的三重叠加符篆,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硬撑着从承危真人嘴里等到一句准话,知道夕照真君追不上来了,心里一宽,顿时就觉出了浑身的骨软筋酥,眼皮重得就要抬不起来了。
忙从储物袋中往外掏她的那一大套卧具,隐约听到承危真人又问了句话,随口应道,“后悔什么?”
一边说一边将她那张大床又拿了出来,目光在四周逡巡,想要找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摆放。
承危真人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忙前忙后,“后悔将灵台送出去。”
他要收回之前的判断,胖竹子这样的不叫很有天赋,应该叫天纵奇才才对!
没有灵台都能修炼出这个成绩,那要是有灵台她现在的修为只怕不会比自己差。
如果真是这样,胖竹子将成为修真界有史以来最早突破灵域境的修者。
石韵这边已经效率很高地摆好了床,又拿出了那顶五色暖帐,一边动作麻利地挂帐子一边道,“当然后悔啊,不过傻事已经做了,后悔也没用,不如以此为由,从夏千羽那里多弄些……咳……”
一时不查,差点说漏嘴,把她要从夏千羽身上多薅羊毛的打算说了出来。
忙将后面那句“多弄些好处”咽回去。
抬头朝承危真人干笑一下,强硬转折道,“我是说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反正千羽真人对我也挺好的,我就安心受着这些好就行了。”
承危真人,——
承危真人,他才不信,胖竹子要是能这么好说话,母猪都能上树。
况且胖竹子刚才说漏嘴了,别以为他没听见。
只不过他不是爱刨根问底之人,更不爱多管闲事,见石韵又开始敷衍搪塞,就不再多问。
两个人这会儿都觉得要累死了,用修真界的话来说就是灵力耗尽,灵台空虚,于是一个打坐一个睡觉,一起安静下来。
一开始还相安无事,互不干扰,然而第二天一早,石韵的一连串尖叫声就扰得承危真人没法再静心修炼!
那叫声虽然有明显克制,不是很大,但也十分吵人,承危真人气得挺身而起,不悦道,“不就是一只相柳鼠吗,抓住扔出来不就好了,你叫什么?!”
石韵浑身僵硬地坐在床上和一只长相怪异,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她帐子,这会儿正趴在她的桃红锦被上和她大眼瞪小眼的老鼠紧张对峙。
系统则是在她脑子里连声惊呼,“啊-啊-啊!老鼠!”
石韵痛苦吸气,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床上竟然爬上来一只怪模怪样的老鼠就够闹心的了,两岁还要制造紧张空气,吵得她头疼,也不知道它一个系统为什么会怕老鼠。
系统一边紧张地盯着老鼠,一边还要替自己分辩,“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又不是个真的系统,当然会有各种感觉和情绪,而且我不是怕老鼠,我是觉得膈应!”
石韵受不了它,“咱们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老鼠,你那会儿怎么没事呢?”
她们以前一起上过战场,进过深山,还在偏僻的村子里住过很久,哪儿没有老鼠啊。
眼看面前的老鼠又在被子上挪动了一下,系统难受得简直要崩溃,惊呼道,“以前的老鼠都没有这么丑啊!!天啊,它又在动,这被子不能要了,回头扔了吧,它从外面钻进来的,肯定也蹭到纱帐了,纱帐也扔了……算了,这床也别要了……”
石韵,——
你这个败家的两岁,都扔了她睡什么?
不过这只老鼠确实是丑,一个大脑袋周围又顶着一圈小脑袋,整得跟朵向日葵似的,又绝没有向日葵那么匀称好看,反而是非
常诡异,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石韵对着它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难怪两岁想扔那么多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