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吩咐小红等人去各处联络怡红院旧人,自己则在凹晶溪馆内等素云前来。
因他明白,怡红院丫头聚会,须得太太的同意才能行得通,此事须得有园内姑娘或奶奶帮她们说动。
如今最能请得动且说话最管用的,只有宝钗和李纨二人,但宝钗身为薛家人,没有理由说这些话,唯有李纨是不二人选。
因得知李纨的丫头素云方才来此找过自己,便知她还会再来,于是就等在这里。
半晌后,果见素云来到门前,叫着小红的名字。
待她进来后,却只见贾芸一人在家里,并不见小红、茜雪等丫头,便也不啰嗦,只向贾芸招了招手,自己又转身出去了。
贾芸便也出门,跟随在素云后面。
他本以为素云此来只是说两句话而已,正打算如何把她哄到山坡里面,好详细说怡红院丫头聚会的事。
谁知素云竟主动要带自己到僻静处,心里一面欣喜,一面却有些忐忑。
若她还像上次在稻香村那般,要献身于自己,该如何自处?
一面想着,一面随着素云来到山坡栅门旁,素云先是向栅门指了指,示意贾芸开门,然后继续朝前方路上走去。
贾芸知她是为了避开众人耳目,待自己开门后,还会再来。
于是便把那门打开,自己先进去了。
不一会儿,果见素云又转身回来,左右望了望,才进了栅门内,并返身把栅门关好了。
贾芸见她进得来,便继续朝里走,来到树木茂密处,外面人见不着的地方。
素云一路跟着他来到此处。
贾芸见素云低着头,一路行走不停,几乎要与自己贴身时,忙退后一步,止住她道:“姐姐就在这里说话罢!”
素云这才站住,抬头望着贾芸,说道:“我此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替我们奶奶带句话,二是要问你今日心意如何!”
贾芸便明白她第二件要问的,定是自己今日能不能接受她献身之事,便皱着眉头道:“你且说说你们奶奶有什么要吩咐的。”
素云道:“奶奶昨日去薰姑娘家庆贺她得封郡主,宴席上时,薰姑娘号召闺阁为国捐献钱财,我们奶奶初时以为她疯了,回来后左思右想,猜到应是二爷你替她出的主意。因此要问你是也不是,且为何要出这种招人厌烦的主意?”
贾芸听了,笑道:“我何曾替她出这种主意,想来该是她心思灵动,从我‘太极’二字上悟通了,因此才自己想了这个主意罢。”
他并不想把可薰与自己筹谋的事情告诉李纨,毕竟她不像宝钗,既有与可薰一样的困局,又有把柄在自己手里。
且李纨本身就是个守财的,平时只想着如何多弄点钱,轻易是不肯往外掏钱的。
她喜欢替姑娘们张罗诗社,主要为的是能在这项事情上,捞点利润。
素云见他否定,一时并不说话,只用双眼定定的望着贾芸的眼睛,似是要看他是否说谎。
半晌后,她才说道:“既如此,我便回奶奶与你无关罢了。至于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