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第十九章 久违的对不起（第1页）

“小姐，许知州家的小姐芷若来找您玩了。”馨念的丫鬟天儿在夫人门外探着头说道。

濮阳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对馨念说道：“你的丫鬟都快和你一样越发没有礼数了，娘给你请的教女红和琴棋书画的师傅也让你气走了，你父亲知道肯定要生气了。”

看着兄妹俩人都无动于衷，濮阳夫人继续说到：“还有你啊，瑞安，你父亲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他希望你能考中科考，哪怕是三甲进士都行。只要能在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保住濮阳家现在的家业就行，可你就是不上心。娘知道你的能力，明明可以做到但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呢？你屡不中科考，你父亲都快起疑了。

你们兄妹俩啊，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濮阳瑞安放下碗筷，听着母亲的教诲然后陷入了沉思。但是濮阳馨念就不愿意了，撅着嘴说到：

“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遵循这些繁文缛节的礼数呢？我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吗？为什么我们要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学习女红学习三从四德，而不能像男子一样走出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说完气鼓鼓的跑出去了。

“这孩子总是这么任性，这么离经叛道”，濮阳夫人看着女儿跑出去的身影仿佛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娘，我也想学习剑法，这样我长大了就可以保护你们啦，就不会再受那些人的气了”，女孩抬眸望着正在忙碌的母亲说到。

“女儿家家的，成天舞枪弄棒的像什么样子”，父亲听到后说。

“你看看你这个人，舞枪弄棒怎么了？我就觉得挺好”，母亲边缝补衣服边说。

屋外的冷风怒吼，仿佛要将单薄的屋子吹塌，父亲一边添柴一边叹气的对母亲说到：“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收租子的那帮人又要来了，今年大旱没有收成，明天还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呢”

“明天要不早早的把曦月送走吧？送到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再待在这里，我怕来的人会打曦月的主意，她还那么小”，母亲看着炕上熟睡的女儿说道。

“送能送到哪里去呢，昏君当道，百姓民不聊生，这天下哪还有我们的安生之处呢”，父亲低着头无奈的说到。

对于自己没办法照顾好家人，让他们跟着自己过苦日子这件事情他一直都很自责。

“当家的，睡吧，多思无益，明天一早咱们就把女儿送走”，母亲拍拍父亲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屋内的油灯熄灭，屋外依旧狂风呼啸，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次日一早，在父母亲收拾好行囊准备送女孩离开的时候，收租子的恶霸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众手下来到了村子里。他们如同狼入羊群，村民们纷纷躲避，生怕惹上麻烦。

他们穿梭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收取租金，当他们来到女孩家门前，发现了父母亲正要送女儿离开。因为拿不出租金，手下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怒火，威胁着要把女儿抓去抵债。

听闻此言，母亲顿时慌了神，哭泣求情，希望能宽限一段时间。然而，这群手下仍逼迫着要把女孩带走，悲痛欲绝的父亲紧紧抱住女儿，不愿意松手，哭泣着向恶霸们求情。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恶霸不愿善罢甘休，觉得丢了面子。于是，他们命令手下动手，可怜的父亲无力反抗，被打成重伤，哀嚎声传遍整个村子。父亲深受重伤但为了保护女儿，依旧死死的挡在了恶霸们面前，最终被殴打至死。

母亲看到后悲痛欲绝，无法接受丈夫离世的事实，含泪上吊自杀。恶霸们最终还是强行将女儿带走，准备将其卖到青楼或送给其他权贵人士。

女孩被绑着双手和双脚，挂在一匹烈马上，无法起身。一名手下拉着绳子，控制着女孩和她所骑的马，骑行过程中，那人不时地加速，故意让女孩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狼狈不堪，随即哈哈大笑。

女孩的长发随风飘散，遮住了她的面庞，泪水却无法掩盖她眼中的恐惧。她努力挣扎，想从马背上站起来，却因为双手被绑，无法抓住马鬃。

每当她快要支撑不住时，那人便放缓速度，让她稍作喘息，然后再突然加速，重复着这残酷的游戏。这场折磨持续了许久，直到姑娘再也承受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手下见状，满脸冷漠，下马后踢了踢姑娘的身体，发泄着他的怒火。此时，一位带着头纱的女侠恰巧路过此地，看不得恶霸们的恶行便出手相救，将女孩从恶霸手中救下，安抚她的情绪，并承诺帮助她找到一个安身之处，于是女侠将女孩带回了自己所在的霖雨门。

看着父母死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成为了姑娘一生的遗憾，也让她明白了力量和地位的差距一定会导致强者对弱者的欺凌和压迫。

濮阳夫人的思绪被拉回，少时经历的痛苦她不想在回忆，如今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活的幸福，上一辈人的痛苦这一辈人不要再经受。

“罢了罢了，母亲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都能来时常陪着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濮阳夫人看着身旁的儿子满眼都是笑意。

“安儿，你妹妹已经走了，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濮阳夫人问到。

“母亲，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对你说的是‘对不起’”，濮阳瑞安一脸认真的看着母亲说到。

濮阳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仿佛不可思议一般，说：“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母亲，我知道您这一辈子很辛苦，这声对不起是替孩儿的前十六年说的。小时候的濮阳瑞安做了很多错事，孤僻冷傲，一次又一次的伤了母亲的心……”

濮阳夫人流着泪摆摆手，示意濮阳瑞安不要再说了。

濮阳瑞安哽咽到，“母亲，能和您坦言的机会很少，以后可能更少，您一定要听我说完。

少时儿子顶撞母亲，没有尽到陪伴和关爱的责任，让母亲伤心视为不孝；十六岁时，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留信出走，无法陪伴在母亲身边，让母亲伤神视为不孝；及冠之后，儿子在学业上未能取得成就，无法光宗耀祖，愧对父母的期望视为不孝。

儿子不是一个好儿子，未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让母亲再为我劳心伤神，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儿子离开家，希望母亲不要伤心，就当儿子去江湖历练，和十六岁那年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