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衡也看出了胖老板的为难,但他手里就只有金鳞大鲤这一把杀手锏,绝对不能因小失大,看到柜台到饭厅中间有块空地,就开口说道:“现在鱼不稀奇,去人民商店就能买到。”
“但活鱼却少,人民商店的鱼,都是冷库的冻货,不放大调料,根本压不住腥气,活鱼就不一样了,味道好,腥味少,活蹦乱跳,食客们也爱吃。”
“老板,我要是您,就准备一张桌子,找出几个铁盆来,把鱼分类摆出来,让它们吐吐泥沙,保证能在晚上卖个好价格。”
“即便是没卖完,拿到后院用缸养着,勤换水,也能活个三四天,只要持续一周,餐馆的名声就打出来了,日后大家想吃活鱼,就只能上您家来。”
“这镇上能下的起馆子的,就那几个大厂子的头头,他们吃美了,还愁没有生意嘛?”
这话句句在理,再好吃的菜,老食客吃多了也腻味,就是要靠着活招牌,吸引新食客,领头这个年轻人说的在理,支上一张桌子,摆上些空盆,活鱼现卖。
可话又说回来,这活鱼可不好整,自己也不能天天往村里的养殖场跑,实在是太耽误工夫了,再说养殖的鱼,肉松味淡,当不了大菜的食材。
就怕招牌这次打出去了,没有稳妥人供货,再把好不容易竖起的招牌给砸了。
“办法是挺不错,但新鲜鱼难搞,小同志,您有没有办法?”人老奸,马老滑,胖老板把难处说了出来,想要看看对面的两个年轻同志有没有折。
“办法好办!”
六贵子站在后面半天,见胖老板询问,就抢先一步,把话说出来:“我三哥是钓鱼小能手,要是钓鱼能评上标兵,肯定给咱们蛟河露露脸,到燕京接受表彰。”
“只要老板你价格公道,我们指定给你供上货!”
这话吹的是没边了,但这个时候实在不能露怯
俞衡开口说道:“我可以每天晚上给您送鱼,保证能供的上您摆盘子卖,但种类我没办法保证,河里的鱼杂,能钓上什么,就看老天爷了。”
这话说的在理,当得知眼前两个年轻人卖的鱼,是从河里钓上来的,不是街上那些调皮捣蛋的混球们坑来的,不用担心承担责任,胖老板决定都收下。
就像领头年轻人说的,都是活鱼,卖不出去,也可以养在后院缸中,挺上几日,能多了一个买活鱼的渠道,这没什么不好的,胖老板是跟他老爹学的厨艺。
厨师都是亲戚传亲戚,正所谓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故交,说的就是道不轻传,有了做菜这个手艺,就能立足世间,养儿育女,这本事除了自家人,信得过的徒弟之外,绝不外传。
自个小时候就经常听他老爹讲,从前哈尔滨的大饭庄,跟河上排子有联系,专门供应活鱼,只是这二十多年没有了,没想到自个还遇上了。
“一天一送,基本是够呛,咱这是小门脸,一天也就三四桌客,送多了,我真要不起。”
“不如这样,三天一送,对了!小同志你能不能整到泥鳅嘛?现在县里时兴吃泥鳅,干炸,浇上点椒盐,嘎嘎香,你要是能搞到泥鳅,就全都送到我这来,两毛钱一斤,有多少我要多少。”
“今天这鱼,我都要了,多子,进去拿咱们的秤砣来,过过斤两。”
伙计多子听到胖老板的话,赶紧答应了一声,从柜台中拿出一杆秤砣,先给金鳞大鲤过称,这金鳞大鲤还真不轻巧,足足有六斤一两重。
要是养殖的,这重量不新鲜,鲤鱼这玩意能吃能长,只要看住病,长个二三十斤不是问题,俞衡要是没记错,报纸上曾经报道过,饲养鲤鱼最重能达到七十多斤,野生鲤鱼甚至有一二百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