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学,徐敬正要回家去,却看到自己班上的两个同学将乙班的一个学子拉进小巷,只因这个学子也是陈国弥罗人种,徐敬有些好奇,就尾随过去。
这两个同学是徐敬班上有名的兄弟两个,兄长名叫王建仁,弟弟却叫王建货,听人说他们父亲是临安城的昭武校尉,这两人也是目无师长,特立独行的存在。
徐敬见王建仁单手就拎起那个赤发学子,把他抵在墙上:“钱益,你这陈国蛮子,上次说让你带二两银子给我兄弟吃酒,你怎么没带过来,这两天还一直躲着我们哥俩,如果不是我们今天早早就堵住你,你还要跑到哪里去?”
“不是我不想给,而是这个月实在是没有钱了,我在钱家并不受宠,每个月只给我五两银子吃用,我现在身上就剩一两银子了。”钱益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建仁。
这时,建货也开口道:“你钱家可是凉州城首富,你会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是想蒙我吧。”说着就把手塞进钱益怀里摸索,只是再也没有掏出什么。
这时他看到钱益腰间的玉佩,建货一把将其扯下:“我看你这玉佩不错,我先替你保管,等你下个月拿到五两银子,还清我哥俩欠款,我就将玉佩还你。”
富家子弟家里基本上都会给配上一个玉佩,这玉佩一般都是圜玉阁出来的,无论到了哪里都能换些钱财,是给富家子落难时候用的。钱益这个玉佩乃是墨玉,价值最少也有百两,怎肯轻易让人拿走。
他也顾不上害怕,上前与建货抢夺,建货见他还敢反抗,抬手就给了他两个耳光,钱益顿时眼眶泛红,蹲坐在了地上。
徐敬见这两兄弟如此不当人子,心中有些气愤,怒吼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两个竟然敢勒索同学,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健仁见有人为钱益出头,转头看去,见是徐敬,不由得升起一阵蔑视:“怎么,你还想替这杂种出头,我兄弟俩还没有找你要过孝敬呢,你竟然还敢过来生事!”
徐敬见他竟然反过来威胁自己,也不敢言明自己身份,气极反笑道:“依我大梁律例,凡劫掠金银者,杖二十,罚银五两。劫十两以上者,杖三十,处囚刑,你看看你手里的玉佩值多少银子,不知道你爹能不能把你哥俩捞出来!”
建仁兄弟见他口气甚大,反而有些被镇住,又改变了画风,只说钱益之前就欠了他们银子,自己哥俩只是过来讨债的,还拉起钱益问他是不是。
钱益迫于武力只得点头,王建货也趁机将抢来的银子和玉佩塞回钱益身上,兄弟俩便悻悻得离去了,走前口中还在低声嘟囔着:“竟然护着那陈国蛮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爹娘生养的?”
徐敬也懒得再与他们作对,只当没有听见,便向钱益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离去。
钱益却拦住了他:“你帮我解决了麻烦,我想请你去迎宾楼吃饭,不知道可否赏脸。”
徐敬也有些好奇:“你身上就一两银子,还去的起迎宾楼?”
钱益怯怯地说道:“我身上还有其他地方藏着银子,他们刚才没有搜到。”
徐敬对他的身世也是有些感兴趣,就答应了他的邀请,路上在钱益的诉说下徐敬也了解到他的身世,虽然他外祖父钱员外是凉州首富,但钱益的经历可真是悲惨!
原来二十多年前陈国攻入梁境,破了建康城,掠走了城中女子无数,钱益的母亲当时是嫁给了建康城的一个官家子弟,当时也被陈人掠走,后来两国停战和谈,钱员外在陈国经商的时候打听到女儿尚在,花费了不少钱财才将女儿赎回。
只是那时候钱员外的女儿就已经身怀六甲,快要临盆,回梁国后没多久就生下钱益来,钱益刚出生时就差点被钱老爷溺死,被他母亲以死相逼才得以保下。
钱益也因为这番长相,从小到大受尽了欺凌,虽然生在了首富之家,现在看起来却有些唯唯诺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因为刚才得到徐敬的帮助,对徐敬大有好感,徐敬见他将话题都要说到自己母亲身上,连忙出言制止。
等到了迎宾楼,钱益就将徐敬引到二楼包间,掌柜的见到钱益也很是热情,徐敬向他问起是怎么回事,钱益说钱家在迎宾楼有些干股,掌柜的才会如此热情。
钱益向掌柜的点了十几道菜,在徐敬的制止下才堪堪止住,徐家吃饭虽然算不上节俭,但平日里桌上也就四五个菜,看到钱益习以为常的表现,徐敬在心里暗自腹诽,你说你过得有多惨,这生活水平可比我高多了,真不愧是首富家出来的。
看着满桌的美味,徐敬不由得食指大动,频频动筷,钱益还叫了一壶好酒,但大都自己喝了,徐敬只动了两杯,钱益几杯酒下肚就有些伤感,回忆起伤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