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开门后,迟雅的疑问成为了迎接死党的第一句话。
“一点小伤而已。”司徒忍淡淡地回答,“你是怎么知道的?”伤在手上膀,穿着黑色衬衫不可能看见。
“我闻到血的味道了。”脱口出的话让迟雅察觉不妙,飞快地接口,揶揄地继续说着,“能够伤到你,那人可不是简单的角色。”在男生的记忆中,曾经战胜过司徒忍的人只有一个——朱利安。不过,那个黑发绿眼的外国男子之所以能够胜得了这位黑帮少主,还是有着特殊原因的。
“伤我的人的确不简单。”司徒忍拿着一份文件袋走到客厅里,声音透着一股不快,“是老爷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在给我安排强化训练……”
老爷子,是司徒忍的外公——冰崎夏久的特殊称呼。
迟雅看着自动自觉坐到沙发上的栗发男生,不免有点心疼对方。
在司徒家,亲情这种感情观念是非常淡泊的。并不是说没有。迟雅相信,司徒夫人一定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只是身在体系冰冷的家族里,再多的爱,都会被人情冷暖给稀释掉。
至于老爷子——冰崎夏久。迟雅跟对方也仅有一面之缘。
能够见到这位在黑道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实属巧合。而且正确地说的话,也只是他单方面的看到了对方。可就是那一眼,给了迟雅以为强烈的主观印象。
强大、傲慢、冷血。在对方冰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但迟雅很困惑,老爷子一直都在日本的,怎么会来这里?
“你受伤了?”司徒忍瞥见对方手上层层交叠的绷带后,微微蹙眉。
“啊,这个啊……”迟雅笑了一下,“前几天酒吧有人闹事,不小心被连累了。”
“只是单纯的闹事?”凭迟雅的身手,假设是他人的无事生非,那是不会轻易受伤的。
迟雅被对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搞得有点郁闷,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怎么没看到邢丰?作为你的贴身保镖,我可是很欢迎他来我家的。”
“是我吩咐他两小时后来接我的。”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拜托自己偷东西?那样的话还真是有点不妙。最近的身体实在不适合接任务。
“我想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司徒忍想了想,补充道,“两个小时就够了。”
迟雅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倦怠的男生,有点无法相信,这个桀骜不羁,独立自主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家,干嘛搞得自己可怜兮兮的,好像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
“……”司徒忍在听完迟雅的话后沉默了起来,半晌,才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呢喃,“离家出走……吗……?”
迟雅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对于自己的家族,司徒忍一直都是带着复杂的感情。就好像明明家里有着用不完的钱,可栗发男生却不会去动分毫。或许是觉得这些黑道的钱始终有些不干不净的吧。司徒忍从自己有能力独立后,都是靠着接手协会的任务来赚取需要花费的金钱的。
看来自己先前的调侃过了头。既然不小心说错了话,也只能自己打圆场了。
“忍,你去我房间休息吧。时间到了我会叫醒你的。”
司徒忍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迟雅在对方起身的一刻,瞥见了茶几上,对方走进来时就一直搁着的文件袋。
“忍,这个东西是要放在我这里的吗?”不然的话,没必要带上身上吧。
“这个是协会的任务……我不想让邢丰知道通知母亲。最近本家的地下搏击场出了些事,我没打算去接,不过……”顿了一下,栗发男生继续说道,“这次和以往不同,每个赏金猎人都有得到资料。”
“看来很棘手呢。”迟雅忽然有点好奇,“我可以看看吗?”
司徒忍点头。
让协会头痛到每个猎人都会叮嘱的追捕对象,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呢?拆开圈线,从袋子里拿出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单的一刹那间,迟雅的身子蓦地僵硬住。
文件附夹着的照片里的人,一瞬间,便将黑发男生的记忆引导回了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