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李攸宁的呵斥响彻整个陈府。猫狗对视一眼,朝小姐的院落跑去。
此时,袁大富站在屋子门口,大门敞开。里面的桌椅上,李攸宁和袁大庚相对而坐。
袁大庚翘着胡子说道:“小姐,你也老大不小。该是出嫁的年纪了……”
“我也是黄土快埋到脖子上的人,我又是看着小姐长大……”袁大庚感慨起来,微微带着哭声。
“我这辈子最大心愿就是看小姐嫁个好人家,”袁大庚一时间声泪俱下,“我为了小姐的婚事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替你说上城主的大公子。”
“大公子我也看过了,一表人才,人也温柔,定不会亏待小姐的。”
李攸宁一时语噎,喝了一口春锦端过来的茶水,才说道:“我明白袁叔的良苦用心。可这是不是太早了些。”
袁大庚呜呼一声,一脸悲观:“我们这些老人啊,明白自己的身体,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只想小姐幸福,死去好跟你的爹娘交代啊!”袁大庚捂着胸口咳嗽着,咳得气喘吁吁,咳得面红耳赤,好像真要死去似的。
李攸宁捏着眉心,痛苦无比。江川行明白这种感觉,当初爷爷催婚,催了自己五年……
“你先下去吧,我好好考虑考虑。”李攸宁摆了摆手,也不再给袁大庚说话的机会:“大富,把你爹带下去吧。”
袁大富把哭哭啼啼的爹带了下去,走出屋门没几步,袁大庚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只是喉咙里依旧发出呜呜的哭声。
这变脸的速度和技巧,江川行打心底竖起了大拇指。
“爹,我看要不算了吧。”袁大富开口道。
“怎么能算了?!”袁大庚不解。
“其实,后面我仔细想了想,成不成仙的没关系……”
“我只想跟爱的人在一起,做个平凡的人,厮守一辈子。”
袁大庚看着不成器的儿子,讥讽道:“小姐喜欢你吗,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你就是一厢情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袁大庚扬长而去。袁大富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从兜里拿出黄铜镜,看着自己的方块脸,不停感叹天道不公。
白猫悄悄来到江川行身旁道:“袁大富房间里很多人皮面具,他每天挑一个戴上,然后装病去小姐的医馆看病……”
“啊?”江川行惊得下巴掉在地面上,这小子这么恋爱脑的嘛。
一人一狗一猪交谈着,不约而同走进了屋子。春锦那大嗓门尖叫,震耳欲聋,她又拿着扫帚赶着这三只动物。
陈攸宁制止春锦的行为,把江川行抱在怀里。她来到屋门口,仰望星空。江川行感觉怀抱越来越紧,他不由抬起头看着陈攸宁的脸庞。
可能小姐上火了,嘴角冒出一个痘痘。不过,就算有痘痘也不能影响那张很美的脸。美得烛火朦胧起来,月光也朦胧起来……
陈攸宁很孤独吧。江川行听着她的心跳,如同深谷里的钟,一种无法言说的孤寂。
这些跟江川行很像。
这几天,江川行都是从李攸宁的被窝里起来的,神清气爽。
陈攸宁现在喜欢上这只娇嫩的小猪,喜欢上了那种胖乎乎的手感。江川行也迷恋上了陈攸宁那宽广的胸怀,那里有一种让自己记起曾是人的温热。
江川行会跟着陈攸宁去医馆,作为云涯大佬,民间草药他几乎都认识。在陈攸宁忙不开的时候,江川行总会把她需要的东西咬到面前。
陈攸宁夸赞江川行是一只聪明的猪,世间独一无二的猪。每次高兴时,她都会抱起猪来狂亲。
“老大,该准备一下了!”这是老黑狗第三次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