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健康角度,最佳饮酒量是0。”赵清明上楼后第一句话这么说。
对面的牛晓雅已经喝下不少朗姆酒了。虽然赵清明承认自己味觉对洋酒不算敏感,但身为老板的牛晓雅才是真正的洋酒笨蛋舌头,天天生活在洋酒里,最大限度也只是能尝出酒的分类,和不同价位的酒精刺激感。
她也是真真正正的纯饮爱好者,‘纯饮才能和酿酒师心意相通’这句话就是出自她口,并且对一切花里胡哨的鸡尾酒天然不喜欢。也有可能,她真的能享受到纯饮本身的风味。
吊诡的是,牛晓雅对白酒是真的天赋异禀,鼻子一嗅就能分清香型,晃晃杯子尝一口,大多时候都能猜出来产区是哪里。另一方面在青岛啤酒的文化熏陶下,牛老板居然不喜欢任何啤酒,原因就是度数低。
“因为酒最佳的度数就是四十度以上,就像人在青年,肉不会很嫩也不会很老。”牛晓雅这么比喻,怪怪的但很容易理解。
赵清明想了想,“下次你再讲,可以换成说,那时候人的身体机能最好,这样不会听着怪怪的。”
自己不会就要这么聊下去吧,聊爱情话题?好难抗。
“认识我是你的福气欸!”牛晓雅煞有介事地讲,“要没我,现在你不定在哪个公园睡纸箱子呢。”
“也没有那么潦倒吧~好歹我也是一帅小伙呢,身强力壮的。”赵清明无奈着说,但大概率不会像现在这么滋润。
“身强力壮的半大小伙,也有可能现在就少什么零件了。”牛晓雅说了个更惨的可能,难保不是在吓唬赵清明。
“其实,当初我也没想到你能来酒吧打工。”牛晓雅回忆着那一天,“我经常去大学城那里招人,何婕田珂都是这么来的。网上发过招聘,偶尔来一个也看不对眼。我心里觉得这是缘分,你心里会承认我对你们绝对没有亏待,不坑不骗,有什么忙能帮的我都帮。”
“说什么坑骗呀,真是的,”赵清明笑出一声,眼眶立马红了。
“不,我想说的不是我。”牛晓雅一块笑出了声,“我真的招过很多兼职了,就算人家年轻的愿意来酒吧做全职,人家里也不愿意,去上学!去考研!去考公!要不然回家。抛开这些,人自己呢,有的想上学,有的要干这个干那个,都想发展。所以说你别哭,人家看你天天逍遥自在,这是你应得的,不是我给的。”
“姐。”赵清明用纸巾挡不住流泪的眼。泪水中间又挂着笑,“你突然讲这些干嘛。”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遇见你的那天。”牛晓雅抿着笑容,目光坚定地看着赵清明。
“而且你可能没有这个感受,你来之前这挺冷清的,现在想想,就是少了一块拼图,五个人刚好就完整了,大家都比之前笑得更多、更亲密了。应该是气氛原因,连生意都比以前好了。”
“你把我夸成这样。”赵清明用手盖着下半张脸,上面是涨红的眉眼。
“你干嘛哭成这样啊。”牛晓雅拍拍他的胳膊,“有什么委屈事?”
“没有,”赵清明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流这么多泪,“没委屈。”
牛晓雅喝下一口,杯子里的酒见底,赵清明帮她打开酒瓶倒进半杯。
“早知道不说这些了。我跟你聊聊田珂吧,别看她那样,也谈过恋爱的。”牛晓雅换回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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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日照的一所高中,田珂从高二起就会参加学校的歌唱比赛。那时候还戴着一副眼镜,头发爱扎成马尾。
在高三的歌唱比赛上,田珂唱了邓紫棋的《光年之外》,当时的她很喜欢邓紫棋的歌声。要说什么时候喜欢上音乐,连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和去年一样,田珂的歌声饱满,情绪融合高音像彩虹一样靓丽。严苛的自己也对这两次演唱表现十分满意,每次睁开眼,都是操场上沉醉进歌喉的学生,每一段结束,都是熟悉的热烈的掌声欢呼。
下场后,田珂在后台打开保温杯,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实际在台上身体已经是暖洋洋。
妈妈托熟悉的同学送来一丛花束,粉色的牛皮包装纸,里面是五颜六色鲜艳的花。田珂谢谢朋友,把花放在角落,继续捧着保温杯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