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余歌的脸都是铁青色的。历楠数次鼓足勇气,终究没敢问出口。一来不好意思,二来没那胆子。但是,在回去的路上,她们碰见从学生会办公室出来的秦雪梅。
三个人并肩往回走,历楠深吸若干口气之后,看着秦雪梅尽量很坦然地、带着颤音说:“秦雪梅,你知道吗?许波坐在余歌旁边了!”
因为紧张,这句话被精简到极点。如果不是熟知余歌的生活习惯,秦雪梅绝对没法理解历楠假装镇定的必要性。
历楠偷偷斜了一眼余歌,见其没有动静,便放慢了脚步,和秦雪梅一起跟在余歌后面,边走边聊:“真的?你做梦吧?”
“没有,我发誓,亲眼看到!”
“许波一定脑子坏了。”
历楠忽然想起最后一句话,猛地大叫一声:“哎呀,我知道了。许波——”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忽地带起凌厉的风,噗的一下,历楠的嘴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了个严严实实。紧接着,晕头转向的两个人同时收到严厉的警告:“还想不想交作业了?!”
这绝不是问题,这是威胁!
历楠瞪大眼睛看着秦雪梅,秦雪梅慢慢合上张大的嘴巴,咽了口唾沫才代表历楠点了点头:“想,想!”
余歌松开手,厌恶地看了看手掌,掏出手帕擦了擦,“历楠,你怎么站着还有哈喇子?!”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继续大步向前。
秦雪梅嘴巴啧啧乱响,“天哪,我一直以为乔锦是江湖好汉武二郎,想不到余歌也是藏在林间的那只下山吊睛白额虎。”
三个人一踏进教室,第一印象就是寝室的光线不好,第二个印象就是光线不稳。余歌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她很讨厌意料之外的改变,“乔锦,你搞什么鬼?”
乔锦很正经且难得温柔地说:“余歌,你真是的,病了还上自习。齐教官来看你了!”
咔啦,兜头一大块冰——不是,是一座冰山,轰隆隆地雪崩了,瞬间把余歌埋在最深处,然后以光速冻成一块硕大的冰坨。
从晶体的各种透明中,余歌看见齐桓站在自己面前。熟悉的声音遥远得好像从雪山顶上的圣庙里传来:“我接到乔锦的电话就过来了,想不到你病了还坚持上自习,真让人佩服。”
齐桓在微笑,余歌动了动脖子,颈椎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提醒她喘气的必要性。
乔锦走过来,笑嘻嘻地抓起余歌的手,牵着她走向床下的座位,经过历楠和秦雪梅时,顺带着踢了两脚已经严重石化的两个人,“余歌,我看你就别急着看书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们去食堂买点饭,你休息一下,随便陪陪齐教官吧。”
齐桓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还是让余歌好好休息吧!我就是看看来——”
“那就好好看看!”乔锦终于忍不住,冒了句让人脸红的双关语,伸手拿过四个人的饭袋,分给那俩人,拽着她俩离开了寝室。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余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该说什么,可是面对面的真要说什么好像缺点勇气。余歌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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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从胸腔破空而出,连羞带臊,余歌仿佛从冰山脚下幻影移行到地狱烈火中,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烫。偏偏这唾沫星子呛得咳嗽,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
一直宽厚的手掌落在余歌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略微有些沙哑的男声带着关心问:“哎呀,怎么这么严重?”
咳吧,就这样咳到地老天荒才好!
余歌微微闭眼,背心传来火热的温度,温暖得让人几乎落泪!就这样咳下去,死了都不要紧!
余歌张开嘴,无所顾忌地大声咳出来。
齐桓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乔锦说得没错,余歌果然病得很重!他一定要说服她好好治病,不要再坚持上自习了!
乔锦拽着那俩人出来,本来还想听壁脚。历楠急吼吼地吧乔锦秦雪梅远远地拽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才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搞什么啊?”
乔锦很得意,:我看老二暗恋的太辛苦,帮她创造机会。““什么机会?”
“我就说她病了,病得很重需要休息,可是老二不听劝,还坚持上自习,希望齐教官能过来帮忙劝劝。反正他们学校离咱们只有两站地,过来一趟也不是不可能吧!怎么啦,不妥吗?”
乔锦自以为很高明地环视两个舍友。
秦雪梅看看历楠,:“可是,老二没病啊?”
乔锦一摆手,“唉!进门我就跟老二说明白了,她要是聪明就借坡下驴;除非她想轰齐教官走,那就说自己没病。不过——哼!我猜老二那个闷骚才不肯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