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自来是爱憎分明的性子,觉得亏欠了别人就会想着怎么弥补。旁人怎么劝都没用,等你完全好了就好了,”虞括宽慰道,“不如出去走走吧,多动动反而好得快些。”
“好啊,”他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又问,“去哪儿?”
“去哪儿……”虞括起先就想探完病顺道去水云间听听曲儿,便说,“也别走远了,就去东华街吧。”
虞括说话模棱,秦异没有多想,只当他挑了个近的去处,就跟着虞括去了。
东华街一如往昔热闹,虞括与秦异边走边说近日晋城的趣闻,如数家珍。
走过虹桥,到一家绿豆糕铺前。秦异忆起,大概就是在这处,端阳看到她二哥赵竣,拉着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片都是卖甜食的,虞括见秦异总看着果脯铺,热情道:“你想吃果子蜜饯?这家不好,前面那家宋记才好吃。”
顺着虞括指的方向,秦异瞧见不远处青旗上写着“宋记”两字,铺子门口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等着。
有口皆碑,又得虞括推荐,口味定不会差。可口味再好,大概也比不上宫中的。
经过宋记门前时,虞括拉着秦异凑近看了一眼。桃杏李姜,应有尽有,光看着已生津止渴,虞括便让店家每样都包了一些。秦异看到一边摆出的蜜枣,想了想,也指了指。
虞括接过店家包好的果脯,捡起一片杏干尝了,大赞妙哉,见秦异却只是拎在手里,问:“不尝尝?”
“不了。”秦异回答。
虞括知道他王室仪态在身,以为他要准备带回去,不做他言,正要与秦异接着往前走,身侧传来女子水淌般轻灵温柔的声音,“虞郎?”
虞括转身一看,正是水云间的歌妓姜棠,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侍女,捧着琵琶。
姜棠远远看见虞括,见没有认错,连忙欠身行礼。
虞括扶起姜棠,打趣说:“可巧了,我正买姜糖,就遇上姜棠了。”
“虞郎就爱开奴的玩笑,”姜糖娇嗔一句,又问,“虞郎身侧这位郎君是谁?”
“这是水云间的歌女姜棠,”虞括为他们二人引见,“这位是秦公子。”
“姜棠见过秦公子。”姜棠欠身问安。
“姜娘子。”秦异颔首还礼。
一边的虞括打断他们的客套,问:“棠儿如何在此处?”
姜棠回答:“田家让奴登门献歌。曲已毕,奴正要回去。”
“我们也正好要去水云间,”虞括叹巧,“不如与棠儿一道。”
保持缄默的秦异见虞括眉飞色舞,也不知虞括此话是一时兴起,还是一开始就准备去水云间,只能跟在后面,听见虞括又问:“这田家也是商贾巨富之家,如何连辆车驾也不给你安排?”
“是奴瞧离得也不远,才想自己走走的。再说了,不如此,又怎么能遇见虞郎与秦公子。”姜棠知趣回道。
略微落后半步的秦异断断续续地听他们两人说话,快到水云间时,听见身后一阵纷闹,回头,看见有金吾卫打马而来,全然不顾芸芸民众,急驰道中。
为首的很眼熟。渐行渐近,秦异才认出那正是二公子赵竣。
虞、秦、姜三人都在想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突然从他们当中穿过,撞倒了姜棠的婢女,又趁乱挟走了姜棠。